把袋子递给她的时候颇是不耐烦地说：“我还以为你饿死了来开不了门了，正准备破门而入。”

方离抱着手靠在门上，没有伸手去接他手里的袋子，脸上扬起笑容，揶揄道：“给我送宵夜就给我送嘛，这么不好意思做什么？”

这个男人啊，就是嘴硬。

明明知道她一整天没吃东西饿得很，心软给她送宵夜，却偏生要摆出这种酷酷的不耐烦的姿势和掩盖自己的不好意思。

可真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毛躁男孩子。

杨默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无所谓地说：“不要就算了。”

扬手就要丢到垃圾桶里。

方离笑嘻嘻地看着他，还是没有动。

见她竟然没有过来抢，杨默的动作硬生生僵在那里了，尴尬得他希望此刻地球爆裂，炸毛地咬牙切齿吼她：“你这个招人烦的女人，简直不知好歹。”

眼看他生气了，这一次极有可能就要把东西丢了，方离终于伸手去拿过他手里的袋子。

话说完，他气得不行就要走。

方离抱上来的时候，他是毫无防备的，一双手张开着在她的身侧，不知道该如何安放，紧紧贴在他身上的女人，身体柔软滚烫，她在他耳边低低地说了句：“谢谢。”

只这两个字，听来再无半点轻佻。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经放开了他。

转身就要关门。

杨默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看她转身的背影清瘦单薄，脱口而出：“你怎么这么烫？”

感觉，是又烧起来了。

她停下来，故作不知地伸手探了一下额头，轻松地说：“不怎么烫了，睡一觉就能好。”

没有故作轻佻姿态的方离，安静的模样像极了他见过的路边安静飘落的黄叶，渺小的，安静得毫无波澜。

这个女人认真的样子，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的。

杨默抬眼看了一眼客厅，没有关上的窗户，有冷风从外面灌进来，他冷眼看着方离：“你刚才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个女人来开门的时候睡眼惺忪的样子，分明刚被他叫醒，他听到来开门的脚步声只有几步，证明她是从客厅直接过来开门的。

不知道是因为空气里流动的寒冷让她瑟缩，还是杨默盯着她看的眼神真的让她有些触动，她竟然有些心虚。

弱弱地说：“就小眯了一会。”

杨默没理会她，直接跨进去，抬手就把窗户关上，方离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他。

明亮的水晶灯下，男人背对着她站在那里，长腿长手，肩宽挺拔，衬衣下腰线紧实，折落在玻璃窗上的影子朦朦胧胧，窗外万千点点灯影，如同从他眼底坠落的星火。

刹那间，光华盛世。

这人给自己安了一个冷断漠然的外壳，以此向世人，她也曾如此觉得，后来发现，这人用多少冷漠伪装自己，内心就有多少分柔软。

她把门轻轻关上，把袋子里的宵夜摊开来，是一份清淡的青菜瘦肉粥，她有些为难地看向杨默：“怎么办，我家里没有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