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小
背景设置
第9章 结案
邢梓夕不再多说,挥了挥手,示意汪辛仁和捕快们把班主带走。
班主还想喊冤,直接被汪辛仁堵了嘴拖出去。荣华班院子里众人看着,噤若寒蝉,没人多说什么话。
一阵凉风吹过,惊得人一个寒颤,裹紧衣裳,依旧去不掉心底的寒。到底是秋日天凉了。
肖十一娘盈盈上前,向邢梓夕一拜。
邢梓夕让开,不受肖十一娘的礼,只问:“这荣华班怕是要倒了,你准备如何?”
一句话,变让院子里的人变色。荣华班要倒了,这关系的可是自家前程。
肖十一娘笑笑:“倒不倒的又怎么样?人既然都在,另起个班子也便宜。总饿不死。”
邢梓夕点头:“倒也是。”说完自己也笑了,转向许方,“许货郎常送肖娘子养颜护肤的膏脂?会被人私下昧了,定然用起来不错。听说今儿带来的是玫瑰露,可否教我见识见识?”
许方之前一直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此时被邢梓夕一唤,才回过神来,忙赔笑:“小,小邢捕快,还对这个,有,有兴趣?”
邢梓夕嗔怒:“你什么意思?好歹我也是女娘,怎么就不能对这些有兴趣了!”
肖十一娘掩唇偷笑。
许方讪讪,只好将玫瑰露拿给邢梓夕看。
也是一只瓷瓶儿,颜色白皙,上头勾着一枝寒梅,倒是素雅。不过也同之前找到的瓷瓶儿一样,并非好瓷,倒像是外头店铺里随意买的劣质货。
邢梓夕将瓷瓶儿打开,一阵恶臭直冲出来,熏得她直犯恶心,简直比在义庄看老仵作验尸时的气味还难闻。邢梓夕恨不得直接将瓷瓶儿扔了,然而顾忌许方的面子,只烫手山芋一般丢回许方怀里。
只是,那股恶臭却飘飘悠悠的,差点将整个院子都熏了,众人纷纷倒退远离,有娇弱些的直接扶着墙角吐去了。
许方的脸色尤其大变,抱着瓷瓶儿检查:“怎么会?这,这不对!不应该的!”
“不对?不应该?”邢梓夕目光灼灼盯着许方,忍着臭气逼前一步,“怎么不对?怎么不应该?”
许方气恨,摔了瓷瓶儿,脸上扭曲狰狞,一改之前懦弱的样子:“谁换了我的东西!谁!”
瓷瓶儿咕噜噜滚到邢梓夕的脚下,被她一脚踩住。她慢条斯理的抬头,望着许方,似笑非笑:“哦?许货郎,你这玫瑰露,是被人掉包了?”
“我……”许方刚要说什么,忽然察觉到,连忙低头,不敢再看邢梓夕,勾肩缩背,喏喏,“也,也可能,是我,被人骗了,买的,买的假的……”
“是么?”邢梓夕盯着许方,像要把人盯穿,看破外面的那层皮,“许货郎要送肖娘子的东西,自己都没注意查查是真是假?”不等许方回答,邢梓夕追问,“那许货郎可知这玫瑰露到底是什么做成的?”
“不……不知……”许方瑟缩摇头。
邢梓夕冷笑:“许货郎当真不知?这玫瑰露不是你亲手做的么?”
许方大惊,边摇头边后退:“不,不知,小,小邢捕快在说什么……”
“许货郎送肖娘子的东西,不是从来都是自己做的么?”邢梓夕上前一步,咄咄逼人,“人人都说许货郎手巧有心,送肖娘子的,全是自己做的,从不假他人之手!怎么突然就这瓶玫瑰露倒是外头买的了?”
“这是,海外……”
“海外?”邢梓夕踏前一步,将许方逼到了树旁。
许方退无可退,后背抵着树干。
邢梓夕站在许方面前,冷冷扬头:“许货郎不知道吧,我近来都与那位逸乐侯在一起,海外来了哪些船,有些什么东西,我不知道,逸乐侯可是一清二楚!许货郎,你这玫瑰露,当真是来自海外?”
许方双拳攥得死紧,整个人都在颤抖。他猛地抬头,双目赤红,突然伸手向邢梓夕一推,夺路而逃。
邢梓夕脚下踩了颗小石子,鞋底一蹭,鞋尖一挑,那石子就跳起来,直飞向许方。打在人膝弯,让许方扑倒在地。
锁链哗啦声响,被邢梓夕丢在许方背上:“真以为杀了两个人也可以逍遥法外?当我是瞎子么!”
谁也想不到,看起来胆小如鼠的许方,竟然才是接连杀了绿蚁和窈儿的真凶!
绿蚁有孕,想要班主娶她,却被班主拒绝。绿蚁清楚,这孩子她没法儿要,要了也没法儿养。绿蚁躺了几日,终是下定决心,要打了孩子。
而打孩子的人,就是许方。许方为了讨好肖十一娘,经常自己亲手做一些养颜护肤的膏脂送她。虽然当面肖十一娘总是拒绝,但过后如果请绿蚁帮忙,倒是绿蚁可以劝肖十一娘收下。一来二去,绿蚁与许方的关系倒是不错。也就教许方知道了绿蚁有孕的事情。恰好许方得了一个方子,有驻颜奇效,却是需要未足三月的胎儿做引。许方便把主意打到了绿蚁身上,主动要帮绿蚁拿掉胎儿。那张方子,最终在许方的房间里找到了。
那日绿蚁伪装自己还在房里,却是去找了许方。绿蚁以为许方要用药打孩子,便不加怀疑的喝下许方给她的药。那药却是麻沸散,教绿蚁失了知觉,只能任凭许方摆布。许方下手,剖腹取宫,将那胎儿摘了出来。
绿蚁失血过多,浑身冰冷,许方还以为她已经死了,急忙忙在箱子里镇上冰,要将绿蚁去护城河抛尸。不想路上被班主见着,教他帮忙运乐器。许方不敢拒绝引起班主怀疑,只能将绿蚁带到荣华班的帐子里,趁人不备藏进空了的衣箱。他原本想等帐子里没人的时候再将绿蚁带走,却不想先他一步,上官渊先进了帐子,随后便是邢梓夕,教这两人见了绿蚁的尸体。
班主无罪,自然放归。然而绿蚁的事情出了,班子里的人也对班主失望,纷纷离开,荣华班就这么散了。肖十一娘另外组了个班子,名为昭间班,倒是集了原荣华班里的人。
案子结了,邢梓夕却闷闷不乐。汪辛仁他们都兴高采烈的回去休息,只有邢梓夕坐在班房里,拿着那张说丢了东西的人是凶手的纸条。没有这张纸条,没有那被偷梁换柱的玫瑰露,邢梓夕不会这么快找出凶手。何况,诈许方的时候,邢梓夕还用了上官渊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