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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口不擇言
“你是誰?”
率先開口發問的是一臉冷靜,架著金絲框眼鏡的程涼生。這問題也問的很奇怪,兩人並不是不相識。程涼生為數不多的幾次拜訪蕭琪的時候,早就見過沈恩飛。加上程涼生和張悠遊的關係,自然也清楚沈恩飛的來曆,但他依然這麼問了。
沈恩飛並想不到那麼多層的關係,反而覺得這是來自對方的挑釁,立刻橫眉一豎:“老子是誰?你丫什麼意思?裝失憶?”
程涼生臉色變得陰沉,眉宇間透著厭惡,似乎在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他往左邁出一腳,想要擺脫這個讓人渾身難受的境地。
沈恩飛跟著對方的步調,往右邁出一步,繼續擋在程涼生的麵前。
程涼生遲疑了一會,往右避開,又被沈恩飛懟在了身前。
“你想做什麼?”程涼生出聲問道。
“你來做什麼?”
“我來做什麼,與你有什麼關係?”
兩人之間的火藥味開始濃重。
“不準再來!聽到了嗎?別給蕭琪添亂。”沈恩飛貼過去,用胸頂了下程涼生,然後居高臨下地說道。
“蕭琪?嗬。”程涼生發出輕蔑的笑聲,“第一,我來這並不是為了蕭琪。第二,我來不來這和你並沒有關係。第三,你和蕭琪又是什麼關係,據我所知不過是普通朋友。第四,你耽誤我的時間了。第五,一個流氓而已,別太自以為是了。”
沈恩飛一時語噻,本就是腦子一熱做出來的事,將程涼生堵在這的目的是什麼,自己也完全沒想清楚。被程涼生這一、二、三四的,弄的腦子一愣。總覺得有很多反駁地話想說,卻組織不起語言。
程涼生見沈恩飛楞在原地,就穿過沈恩飛,打算就這麼走了。他也並不想在學校裏有過多的糾纏。
“戀童癖。”
程涼生身子一顫,一臉難以置信地回頭看著沈恩飛。
沈恩飛脫口而出以後,也是一陣後悔,這話說到底是言重了,但看到程涼生的反應以後,找回場子的感覺又讓他強撐了下去,這時候認錯服軟了就是輸了,而他再怎麼樣也不想輸給這男人。“怎麼了?說得就是你!”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程涼生出離地憤怒了,“你這是對我人格上的侮辱!”
“就侮辱你怎麼了?我看你不爽!戀童癖!你不是很早就簽了年紀還很小的蕭琪嗎?該不會那時候就有意思了吧。”言語是把利刃,口不擇言就相當於搏命互刺了吧。沈恩飛的話語像失控的野馬一般。
程涼生失態地衝上前,揪著沈恩飛的衣領,怒目而視,“閉上你的狗嘴!不準玷汙我和蕭琪之間的關係。在她成年之前,我從來沒有過那種想法。”
“你才給我閉嘴,隻是提到就那麼激動!我看你已經很心虛了吧!惡心的人!我都看不起你!”
程涼生一拳砸在了沈恩飛仍動個不停的嘴上,似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氣,將一米九加的沈恩飛生生打倒在了地上。
沈恩飛立刻紅了眼,抹了抹下巴,從地上跳了起來,怒不可遏,“我幹!“一拳回了過去,打飛了程涼生的金絲框眼鏡。
兩個大男人在教學樓道裏扭成了一團,互相一拳一拳地招呼到對方的身上。兩人似乎誰都沒有想要防守,隻想著給對方更大的傷害。
沈恩飛抓著程涼生的腦袋,狠狠地砸在了玻璃窗上。一瞬間,碎玻璃紛飛,落了滿滿一地,紅色的鮮血也沾染上了上去。程涼生順著牆壁癱軟下來,失去了意識。
沈恩飛臉色一白,立刻過去拉著程涼生的衣領,想把他拉起來。
“沈恩飛!“
蕭琪和劇組的其他人員聞訊趕來,一到現場,就看見沈恩飛提著滿臉是血的程涼生。
“蕭……蕭琪……我……不是……“沈恩飛聲辯的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隻是在喉嚨口打轉。
“涼生!“蕭琪慌慌忙忙地跑上前,從沈恩飛手上搶過了程涼生,用手按著他的腦袋,吼道:”愣著幹嘛!快叫救護車啊!“
劇組的其他人員立刻配合著學校保安清理善後。張悠遊拉著鐵青著臉的蕭祈安,努力向趕來的校方人員解釋,這是劇組內部排演失控,屬於工作事故,讓校方別報警。張悠遊很清楚,蕭祈安也很清楚,一旦警方介入了,這事就真的沒法收拾了。
楚瑰急的都要哭出來了,把沈恩飛拉到一邊,幫著他處理傷口,又忍不住罵著。
沈恩飛腦子裏一片空白。他並不是沒打過架,也經曆過打得頭破血流倒地不起的情況,但這一次,比以往所有的架合起來都讓他恐懼。後悔和懊惱爬滿了心頭,周邊喧囂嘈雜的聲音完全入不了他的耳朵。
楚瑰著急地拍著沈恩飛的臉,“說句話啊。“
沈恩飛渙散的眼神聚焦到了楚瑰的臉上,失魂落魄地問道:“我……是不是又搞砸了……“
楚瑰望著沈恩飛的臉,有些心疼,讓他的腦袋靠著自己的肩頭,撫著這個大男孩的背脊,輕聲地說道:“沒事,沒事。別擔心。”
程涼生在等待救護車的時候,意識已經已經恢複了,微睜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到了緊張的蕭琪,領口上似乎沾上了他的血,腦袋後麵也被溫柔地托著。感受著蕭琪包圍著自己的氣息,程涼生又悄悄地閉上了眼。
當天的拍攝暫時停止了,蕭琪跟著程涼生上了救護車,拉上門,坐在一側,凝視著程涼生的臉。通過隨行的護士,得知了程涼生的狀態穩定,應該沒什麼大礙。懸著的心也是放下了。回想起來,她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靜靜的,和程涼生帶在一個環境裏了。
這個比自己打了十幾年的男人,躺在那裏,胸膛規律的緩慢起伏。蕭琪突然有種感覺,仿佛整個車廂就是一個鏡頭,車尾門已經透明,從車後方升起完美構圖的鏡頭,拍攝著這一切變得安寧的一幕。
“哎,你還是愛著他的,對不對?”腦海裏的聲音響起,那是透著無奈的南蕭。
“對的,我還是愛著他的。”蕭琪這回並不閃躲。
“即便他做了那麼多沒道理,沒有邏輯甚至傷害你的事?”
“對,即便他做了那麼多沒道理,沒有邏輯甚至傷害我的事。”與其說是重複著南蕭的話,蕭琪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從自己的話語中,去確認一個結果。
南蕭感到難受,一種無所適從的難受。他並不清楚這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可能是那種前一秒義正言辭地幫著朋友攻擊另一個人,結果下一秒發現朋友和那個人才是好友的感覺?好像是,似乎又不是。
想著想著,反而有點沮喪,南蕭沒什麼精神地說道:“那你以後要和他交往咯,可別讓我待你去約會啊。”
一點都不好笑的笑話。
蕭琪似乎為了應景一般的笑了笑。
“不會。我不會和他交往。”
“啊?”
“說了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