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显然是被我的一番话给说得愣住了，过了一会儿，她才摇头说道：“你……行，我管不了你了，随便你吧。”

说完，她便去洗手间洗漱了一下，然后直接回到房间里，把门给关了起来。

我的心情很复杂，小芸从前竟然就干过这一行，这是先前没有料到的，这样一来，我想劝阻她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佳丽和小姐依然还是有很大区别，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不论是包房公主或是佳丽，都不会轻易的陪人睡觉，得看客人自己的本事，有没有能耐把人带出去。只有那种给钱就能上的，那才是真正的小姐。

但即便如此，被人揩油之类的肯定是在所难免，尤其是在醉酒之后，没人能说的清楚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这一夜，我跟小芸闹得不欢而散，各怀心事，回到房间后，我明明已经很累了，但是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

第二天下午五点，我照常出门，去金色年华ktv上班。

小芸比我先走，因此我俩起床后没有再碰面，但是才刚到场子里，我就看见了她。

她显然也是一眼看见了我，但是却没有过来和我说话，只是用眼神淡淡的扫了扫我，便收回目光，自己做其他的事情去了。

我心下有些不舒服，看样子她还在生我的气。

过了一会儿，杨毅杰也来了，我总算避免了没有人能跟我说起话的尴尬，跟他聊了几句，在厕所抽了两支烟后，便到了上班的时间。

今天还是和昨天一样，先是在那个脑子有点傻的领班王龙那里签到，签到完之后便像是门神一样的站在场子里头，一站几个小时，期间我见到小芸跟着佳丽的队伍游离在各个包厢之间，先前我是能够在外面看见她的，可是后来她不见了，我就知道，她多半是已经被客人挑中陪酒了。

像她这种姿色的女人，即便是心有抗拒，故意躲避着客人的目光，依旧会显得非常扎眼，如果不是她年龄稍微大一些的话，到哪一个场子都能做正经的红牌。

我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即便是知道她如今只算是重操旧业，我心里依旧十分的不舒服。

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只能慢慢的接受这个现实。

这一天我下班后，小芸依然在包房里陪客人喝酒，我干脆就留在了场子里，没有提前回去，至于为什么会留下来，我也说不清楚，按说我在这里的确帮不上任何忙，就算她真的遇到事情，比如客人强迫她之类的，也会有看场子的帮忙解决。

今晚前台那里只有一个迎宾小姐，并不是昨晚那两个中的其中一个，而是我第一天来应聘时，在门口遇见的给我指谁是欧哥那个姑娘。

这姑娘看见我的时候微微笑了一下，问：“你下班了吧？怎么还不走？”

“我……我在这里等人。”我也不知道怎么编谎话，于是如实的说了。

“哦。”姑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估计也是闲得无聊，过了一会儿又笑着问道：“等女朋友？”

“不是……是我一个阿姨，比我大十来岁呢。”我说。

姑娘露出恍然之色，没有再继续追问这个，而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闲聊了起来，比如问我是哪里人，老家在什么地方之类的——我发现在外面刚认识的人都喜欢问这些问题，因为彼此都不认识，自然也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聊，不过这简直就是化解尴尬的黄金句子啊。

聊了一会儿，我问起她今年多大，她告诉我她十八了，又问我你呢，当我说出自己十六岁的时候，她还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开玩笑的说道：“那你可该叫我姐姐哦。”

“姐姐。”我毫不犹豫的叫道，她显然是愣了下，随后便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叫一个比自己年龄稍大一点的女性作为姐姐，对方对你的防备心和好感度会分别减少和增加百分之五十，这个是我在网上看见的说法，我感觉说得应该靠谱。

果然，在这一声姐姐之后，她跟我说的话就变得多了起来，话题也从‘你是哪里人’变成了‘当下哪部网络剧好看’这类的话题，在这种环境上班的女性不管年龄大小，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绝不会是幼稚的人，要是这个女的像个小孩一样跟我扯某某明星之类的，那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跟她又聊了一阵，我们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叫林薇，原本在我的猜想中，她应该是趁着放暑假出来赚点零花钱的学生，但她告诉我她不是，她已经在这个地方干了一年多了，因为没有找到什么好的下家，所以才一直没有离开。

说起这个，她又是一阵怨声，抱怨自己当初不好好上学，一天只知道打架之类的，否则的话现在也不会这么迷茫，我听后觉得非常奇怪，因为她看上去并不像是那种不良少女，给我的感觉反而是乖乖女的类型。

后来我一想，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如果她真的是那种乖乖女，决计不会到这种地方来上班，哪怕只是来当个迎宾都不可能。

聊了一阵后，她便问我微信号和电话号，说有时间一起出来吃个串什么的，这就弄得我相当尴尬了，我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才低声说道：“那个……我没有手机。”

林薇足足愣了五秒钟，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当然并不是嘲笑的意思，就只是单纯的觉得搞笑而已。

可即便是如此，也弄得我相当不好意思，毕竟在外面行走的，手机肯定是必需品，不然有事儿的时候联系不上会很麻烦，我以前天天呆在小芸家里，不出门，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是真切的感觉到很不方便了。

看来等发了第一个月工资，我得去给自己买个手机。

又跟她瞎扯了一会儿，不知不觉间，时间就走到了凌晨四点，连林薇都下班了，因为这个点基本上不会再有客人来，也就不需要迎宾待在前台……可是小芸还是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