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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再度相遇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我妈仅带了少量的行李,便离开了这座生活两年多的县城,离开了这个让我们充满伤心和痛苦记忆的地方,前往一座更加繁华、更加开阔、更加陌生的省城。
在这个国际化的大都市,我和我妈仍旧只能租住在贫民窟,而且是距离市中心比较远的城市边缘地带。
由于我中考的成绩相当优异,省城中学不但免去我三年的学杂费,还提供我三年的生活费。这样的特殊待遇,全校只有三十个名额,而我却享有此等殊荣,让我倍感欣慰和自豪。不用交高额的学杂费,也不用为高额的生活费发愁,总算减轻了不少家里的经济负担。我妈也可以不用再拼命干活,不用每天都为我的学费而焦虑。因此,我的内心轻松了许多,比初中时的我显得更加乐观,也显得更加振奋。
尽管不用为我的学费再发愁,可我妈仍然要维持生活,逼不得已又只能到工地上干体力活。不过,从我妈的精神状态来看,她显得年轻了许多,精神也爽朗了许多。我知道,这是由于我为我妈减轻了繁重的经济压力的缘故,她的精神面貌也就自然显得容光焕发,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夜以继日地不停劳作和加班。
暑假很快便结束了,新学期也即将开始。对于这样一所全省最好的中学,我的心中不免生出一种敬畏之情。不过,令我迫不及待想马上开学的,还是心中对温代静的思念,毕竟我之所以奋不顾身、废寝忘食一心只想就读该所学校,主要还是由于在这样一所学校能够再次见到心仪的她。
这样一个充满期待的美好时刻,我不知多少次渴盼早日到来,甚至有时连做梦都会梦见温代静,梦见我偶然邂逅她时的心潮澎湃,欣喜万分!为了迎接这样一个崭新的日子,我事先将自己满头的少年白发染黑。拥有一头黑发的我,一下子变得神采奕奕,精神抖擞,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三十岁,从一个中年人瞬间变回一个年少懵懂的多情少年。
拥有一头发亮黑发的我,不用担心别人再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我也可以不用每天遮遮掩掩地过日子,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经过一年多的身体锻炼和双节棍修炼,使得我的身材变得比以前更加壮实和魁梧,手臂和腿部都变得更加粗壮。因此,我可以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厚实的衣服下面,我也可以随心所欲地打扮自己,当然是在自己经济条件允许的范围内。
现在的我真可以说的上焕然一新,从一个自卑、怯懦的穷瘦子,变成了一个自信、结实的高个子。不过,我仍然是穷屌丝一枚,在这点上我仍旧没办法改变,只是我的外在和内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我在学习成绩和武艺修为方面,都有了足够的实力,可以与他人争雄较量。我自然有信心和勇气站到温代静面前,向她说出埋藏在心里的话,向她表露自己的心声。而且,我在外貌上也有了巨大的变化,那就是,我变得帅气阳光了许多,或者可以说这才是我的真实面目。
之前的我一直在阴暗、压抑的环境下生活,再加上一种来自自身和家庭的深深自卑,使得我整个人阴沉沉的,让人不敢接近,让人觉得非常古怪。而现在,虽然我的家庭环境仍然没有多大变化,可是目前我的改变让我显得更加自信,从而显现出我本来真实的面貌,甚至有时连我都有些自恋,对自己的亮丽形象甚为满意。
高中的生活终于开始了。新的繁华城市,新的美丽校园,新的陌生面孔,新的一个我,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倍感兴奋。当然,除了这种完全不同的环境带给自己的不同体验之外,我还期待着能够在这里遇到温代静。不知道她在经历上次的毒打之后变成什么样子,不知道她现在到底过得怎样,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如她当初所言,来到了这所学校就读。
开学当天,校门口人山人海的,真可谓车水马龙,挤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排成了一条长长的车龙。而且,所有来这里读书的人穿着都艳丽漂亮,一看就是城里人的装扮。
这一天,我换掉了初中时经常穿的那样一身装扮,穿得像模像样,不会因为着装的怪异而在学校里显得独树一帜,引来无数人异样的眼光。在茫茫的人海中,这样平凡而不招摇、沉默而不张狂的形象,反而能够让我感到一种融入大流的满足和安全之感,至少内心不会再像初中时那样备受摧残和折磨。
由于现在所处的地方离学校比较远,考虑到学习方便,我选择了住校,这样既可以节省一些费用,还可以为家里节省一笔很大的开支。在办完各种入学手续之后,我便来到学校的寝室,将自己的床位铺好。在做好所有的事情之后,寝室内仍然还没有其他的同学来住。于是,我便在校园里独自逛着,希望能够有意想不到的发现,能够见到温代静。
学校里的人真是很多,在逛了学校一圈之后,我感到有些怅惘,便独自来到教室。高一的教室在一教学大楼三楼,而我被分到三班。我在人来人往的楼道里走着,显得有些沮丧、落魄。我再次百无聊赖地看了看自己的教室,便准备转身离开这里,毕竟这里也没有什么吸引我的,除了人还是人,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正当我走到楼道口准备下楼时,突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正往三楼走来。
一头黑色的秀发,显得无比飘逸;一双有神的双眸,显得含情脉脉;一张清秀的面容,显得美貌非凡。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不过也有所改变。
当我第一眼见到她时,我就知道她就是我正在竭力找寻的人。一点没错!她就是温代静,或者更确信点说,是温婉婷,因为从她沉默而略带忧愁的神情中,我看不到半点曾经温代静的影子,拥有的更多是温婉婷的神韵。我知道,她不在是初中时昔日的她,现在的她更像是儿时的那个她,因为温婉婷的独特魅力对我来说早已刻骨铭心,难以忘怀!
当我发现她时,她并没有看到我;我只是静静地站立在楼道口,等待着她走上楼来。正当她抬头时,我的眼神与她的眼神相遇了。
在那一刻,我们都静静地站立着,她站在楼梯间,两只脚分别落在不同的台阶上;而我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三楼的楼道口,用火热而急切的目光凝视着她。
在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顿时消失了一般,只剩下我和她,互相对视着,互相静默着,互相回味着。
这一刻,多么美好,多么幸福,多么令人魂牵梦绕,我终于还是见到了她,见到了那个我终生难忘的女孩,见到了那个曾经屡次救我于水火中的天使。
在我和她之间来来往往地走过许多人,都用诧异的目光观望着我们;然而,我们并没有理会,仍旧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一直沉默不语,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哀愁和惊诧。没多久,她的表情便显得有些温和,不过却透露出某种冷若冰霜的气质,仿佛这几个月的时间让我们彼此陌生了许多。
过了好久,我首先打破沉默,开口说道:“你来了啊?”
“嗯。”她简单地应答了一声,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又沉默起来。
“这段时间你还好吗?”我又一次打破沉默,关切地询问道。
“还好,你呢?”她低着头回答道,然后抬起头来望着我。
“我也还好,不过……一直很担心你……”我没有再多说什么,便再次沉默了起来。
她也跟着沉默起来,没有再多说什么。又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缓缓地走了上来,经过我身旁时,简单地说了一句:
“我去教室报道了,有空再聊吧!”
“好的。”我也只是简单地回应了一句,便没有多说什么了。
正当她转过身准备往教室方向那边走去时,我突然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便也转过身,对着她的身后询问道:
“你在哪个班级?”
“二班。”她转过身来,回答了一句,后又继续问道,“你呢?”
“我在三班。”
“哦。”说完,她又一次转身离开了,向她所在的教室走去。
看着她熟悉而陌生的背影,不知为什么,此时的我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似熟悉又似陌生,似陌生却又似熟悉,让我的内心真是百感交集,难以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