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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25章 絮飞晴雪暖风时8

不几日,督军府放出消息,“万博会”选拔赛正式开始,并制定了选拔的流程:以作品优劣为依据,首轮将选出五十件作品进入复赛,参赛类别有雕刻类、制香类、青铜类、瓷器类、工艺类、演出类、火漆类。

荥州的大小工匠,先是赴了傅嘉年的宴,确定要参加选拔赛,后是被荥州和中灜文化交流协会的友谊赛激发了斗志,因而这次征集,荥州的匠人们参赛空前踊跃。光是第一天,七星楼就收上了无数奇珍异宝。

傅嘉年对这些珍宝甚为重视,早早做出安排,将之悉数保存在顶楼的库房里,派人全天看守。

天色入暮,首日的珍宝征集告一段落,傅嘉年得空去了七星楼的顶楼审视收集上来的作品。

走在七星楼的库房里,架子上摆满了各门各类的奇珍异宝,教人眼前一亮。

有釉色蓝中泛紫、暗刻连绵不绝折枝花的霁蓝釉梅瓶;有通过十几道精密工艺做出情态各不相同、几近真人的绢塑人偶;还有用纸片薄厚的螺片在木器上镶嵌出山川林海等壮阔景观的螺钿漆器……

傅嘉年看完,心中巨石落地,轻轻松了口气——有了这么多精妙的器物,他不愁无法去父亲那里交差了。想必这次,他可以让父亲对他重拾信心,同时也能得到继续学习幻术的权利。

距离七星楼不远的贺家,现在也是一片轻松。

贺浣清闭关一个月之久,终于找出了制作古法百和香的新法子,巧妙地将成功的几率提升了许多,算是弥补了贺浣之之前的失败之耻。贺家将百和香交到七星楼时,百和香醇厚多变的香味儿引来其他手艺世家传人的啧啧赞叹。而贺浣之的轻松,则是来自许绘。因为她哥哥的成功,贺炳华夫妇因此对儿子赞不绝口,喜事既出,便也不想再为难贺浣之,索性揭过了,父亲便不再禁止她外出,贺浣之因而得以重新和许绘相见,两人的书信较之以往,更加频繁。

这天清晨,贺浣之和往常一样,给许绘去了一封信,约他出来见面。可派去送信的小厮迟迟没有带来回信,贺浣之不晓得许绘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惴惴,正不安时,贺炳华忽然带着贺夫人一起找了过来。

贺炳华脸色铁青,贺浣之一眼便看见父亲手里拿着的,正是贺浣之让小厮交托给许绘的那封信。

贺浣之脸色霎时间白了几分,怔怔站在原地,就听见贺炳华怒骂道:“你自己看看里头写的都是什么东西?‘日日思君’,这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能随便写出来的话么?”

贺夫人也是阴沉着脸色,帮腔道:“是啊,这可是你亲手写出来,那人还不晓得是什么品性,万一日后拿着这些书信来要挟你,你该如何是好?你还同他写了什么,赶紧要回来,千万别落了把柄在人手里。”

贺浣之低垂着头,听到这里,禁不住说:“妈,许绘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要这样说他。”

“你这丫头,这些年里又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而且那个许绘,听说家里一穷二白的,他说不好是想骗你罢了……”

贺炳华粗暴打断了贺夫人的话语,怒意不减,道:“她现在是猪油蒙心,你和她说什么都没用!贺浣之,你就别想着再出门见那个穷小子了,也不准再和任何人通信!”

贺浣之被数落得面红耳赤,忍不住叫屈道:“爸、妈,你不可以这么武断。我和许绘之间……”

贺炳华却没有耐心听贺浣之的解释,将手里的书信狠狠掼在地上,转身就往外头走,一边走,一边大声地吩咐道:“以后谁要是再让小姐出去、再帮她送信,我就打断谁的腿!看那个穷小子还怎么来骗人!”

小院里的丫鬟小厮听了这话,都躲在角落,等贺炳华夫妇离开后,偷偷朝这边打量。这样的目光落在贺浣之身上,如同凌迟一般。原本是极为甜蜜的事情,忽然被人揭发出来,像是在贺浣之心上划了一道长长的伤痕,丑陋难堪。

贺浣之脸色通红,仍然咬紧下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扬头迎上众人的目光,使得丫鬟小厮们不敢再看热闹,纷纷躲开。

贺浣之这才将目光落在地上的那封书信上,她蹲下身,将信纸一张张捡起来,按顺序理好,呆呆看了许久,眼泪一点点落在信纸上,字迹晕开,模糊成了一片。她遭到了这样的痛骂,甚至没有勇气再去读一遍信上的内容,如今看见原本的清秀字迹也被磨灭,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拳拳心意被旁人肆意践踏,冷不丁抬手,将信撕成了许多细小的碎片,扔在地上,尔后哭泣起来。

贺浣清听说父母将妹妹痛骂了一顿,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还不晓得因果,便往贺浣之这儿赶,此时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贺浣之的哭声。他慌忙走进去看,见打小就感情深厚的妹妹在数九天里,就那么坐在地上,一阵心疼,不由分说把她拉了起来,询问原因。

贺浣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自然也是不好意思将这样丢脸的事情告诉贺浣清的,抽抽噎噎不肯讲话。贺浣清看见一旁的小厮丫鬟都散了个干净,当即生起气来,喊道:“人呢,都去哪里偷懒了?全都给我过来。”

这时候才出来两个畏畏缩缩的小厮,贺浣清板着脸问道:“说说都发生了什么事儿,大冷天儿的,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小姐坐在这里哭,为什么不来劝一劝?”

贺浣之心烦意乱,看了小厮一眼,使得二人不敢胡乱开口,她才只好亲自说道:“哥哥,你别问他们了。我不慎惹恼了父亲,被他禁足在家中无法出去,甚至无法和旁人通信。”

贺浣清一听,便觉察出来不对劲儿,很快联想到上回贺浣之被禁足的因由,当即让小厮退下,才轻声问道:“是因为那个许绘?”

贺浣之脸上一黯,急忙拉住贺浣清的衣袖,道:“哥哥,你能不能帮我在父亲面前说说情?我……我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贺浣清明知父亲对此事极其反对,就算直接去为贺浣之说情,也是吃力不讨好的,徒然惹得父亲更加愤怒罢了。可在贺浣之这样恳求下,贺浣清又不忍心直接驳回贺浣之的请求,便找了个折中的法子,索性将难题踢给旁人。

他抚了抚贺浣之的额发,笑道:“浣之,你别着急,这件事须得从长计议。要不,你先冷静一下,我让陈煜棠来陪陪你,可好?”

贺浣之看出哥哥不敢忤逆父亲,也不肯向着自己,分外生气,想要发怒,贺浣清却已经找了个由头,溜之大吉了。

而陈煜棠那边,因为魏老板死无对证,“通敌”一事尚无定论,便无限期地搁置下来,她生意和工厂却都实实在在的受到了影响,现在正是清闲的时候。

贺浣清派来的小厮很快便到了陈家,将贺浣清的口信儿捎给了陈煜棠。

陈煜棠听说贺浣之有事,二话不说,立即前往贺家看望。

陈煜棠和贺浣之两人是无话不谈的手帕交,谁若是遇到了难处,说与对方听一听,心中的难过便要好上许多,因而贺浣之即便狼狈,也是愿意见陈煜棠的。

陈煜棠一被人领进贺浣之的闺房,就见着贺浣之双眼通红地坐在床边,神色还算镇定。陈煜棠在她面前站定,莞尔道:“我们贺大小姐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许绘欺负你?我去帮你算账。”

“嗳,”贺浣之站起身,语气里带了几分不耐,说道,“你们怎么都要说他的不好?他那么个老实人,心眼又好、人又文弱,怎么会欺负我呢?”

陈煜棠听出端倪,料定贺浣之是因为许绘,才和家中闹了别扭,便挨着贺浣之坐下,安抚道:“是,许绘是难得一见的好人。否则贺大小姐怎么能看得上他呢?”

贺浣之脸色一红,微微低头,嘴角带了几丝温婉的笑意,轻轻推了陈煜棠一把,道:“嗳,煜棠,你不要乱说。”

陈煜棠嬉笑道:“我不乱说,你也不肯说,那我可走了。”

她说完作势要走,贺浣之连忙拉住她,将自己近日来和许绘频频相约的事情告诉了陈煜棠。陈煜棠安静倾听,见贺浣之说话间时而目露柔光,时而嘴角噙笑,时而娇羞不已,心里有些羡艳,又有些担心,便只有委婉地提醒道:“按你所说,许绘当真待你很好。可你家境殷实,若是结亲对象和贺家不能门当户对的话,只怕将来阻力重重,最后吃苦的还是你自己……”

贺浣之闻言,嘴角的笑意登时烟消云散,她在不经意间,口气变得肃然,声调也锐利了许多。

“煜棠,说出这样话来的,可不太像你。你怎么和那些老古板一样,凡事都要讲究什么门当户对?要说门当户对,你和唐明轩门当户对么,为什么你们能成婚?”

陈煜棠话说一半,本想再劝,见着贺浣之情绪这样激动,便不说话,只朝着贺浣之眨了眨眼。

贺浣之这才想起来,陈煜棠的亲事是他爷爷定的,当然第一个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而且当年唐家比陈家要风光许多,现在陈家不因为唐家没落而悔婚,还多了几分义气。

贺浣之心中一念闪过:如果她和许绘也像陈煜棠和唐明轩那样,是在两人幼时,双方长辈便为两人订下的婚事,现在便少了许多周折,能顺理成章地和许绘结亲,必定比陈煜棠和唐明轩的婚事要美满许多。

思及此,贺浣之心中微微有些发酸,望着陈煜棠的眼神里也起了一丝变化,负气道:“明明是我的婚事,为何我却没有选择的余地?煜棠,你若是想劝我放弃,还是趁早走吧,我不想听。”

陈煜棠只得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贺浣之的肩膀,认真道:“浣之,你说得这是什么话?好,我答应帮你想想主意,可你也要明白,许绘未必就是你命中注定的人,你和他相处的时日不长,要多观察一阵儿才算稳妥。”

贺浣之这才缓和神色,点了点头。

陈煜棠笑道:“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之前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这样难过?”

贺浣之只得唉声叹气地将书信被父亲截获的事情告诉了陈煜棠,言语间夹杂了颇多对父亲的怨怼。

陈煜棠静静倾听,直到贺浣之讲完,她思索了一阵子,慢慢道:“我倒是可以帮你捎带书信出去,将事情告诉许绘。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要不……你教一教许绘经营之道,让他重振许家?”

贺浣之丧气道:“煜棠,我又不是你,哪里懂什么经营之道?重振许家又是何等艰难?不行,我做不来。”

陈煜棠默然片刻,又问:“那许绘家的花灯技艺,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你家制香的?许贺两家技艺联合也未尝不可。”

贺浣之依然苦笑,眼里满是失望,频频摇头。

帮不上贺浣之,陈煜棠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只得再次试探道:“要不,我去问问许绘,看看他能不能想出好法子,打动他这位未来的岳丈大人?”

贺浣之嗤声笑了,捏了捏陈煜棠的脸颊。

“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他是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

陈煜棠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讲话。

贺浣之忸怩了一下,道:“要不……你帮我给许绘捎个口信儿,告诉他,以后每天下午两点,将信从我家后花园的第三个漏墙扔进来,我在那里等他。”

陈煜棠敛目笑了笑,答应下来。因为贺浣之通知许绘心切,陈煜棠也不再去劝贺浣之,没有在贺家待太长时间,便又匆匆去往许家,将口信儿捎给许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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