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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初见
父亲与镇上名人纪泰禾,当年他们一个是本城首富,一个是督抚红人,只因着一桩官司两人结识。原本就互相有意交好,接触之下发现彼此性情相合,甚说得着,即便各有事业难以见面,但彼此时常信件来往,逐渐结为通家之谊。
纪家大门处,父亲牵着小小的我在等待。
门里匆匆出来一大群人,为首的那个男子向父亲抱拳施礼道,
“幼凤兄,好久不见。”
父亲拱手笑着向他还礼,那人忙不迭扶起,两人相视一笑。
父亲摸摸我的头道,“良耒,还不快向纪伯伯问好?”
见那么多陌生人出来,我一早躲在父亲身后,听他这么说,便探出一个小小的人儿半身来,好奇的朝那人瞧了瞧,又快速的缩了回去。
“哟,这孩子眼睛灵动,机灵可爱,是寿山贤弟的孩子吧?”这位纪伯伯笑眯眯的朝我招了招手,见我不动,又做了个鬼脸。
很少遇见大人这么与我玩,我不禁被逗得咯咯笑出声,也就不再躲着了。
父亲牵着我的手道,“犬子陆良耒,性子顽劣,不要让他吵得你阖家不宁才好。”
“小孩子就要精精神神闹闹腾腾,我那女儿先天不足,全是靠药养着,见风就倒,若有令郎一半精神我就放心咯。”
“慢慢养着,孩子长大就好了……”
一行人进了纪宅。
大人自有正事,我被纪家的管家带到后头花园去玩耍,特意叫了两个半大小子陪着,逗鸟观鱼瞧了一回,又用了一回点心。见还有时间,又开始玩起捉迷藏来。
“陆少爷,我们来找你啦!”
“你藏好了吗?”
我捂住嘴偷偷笑出声,心中暗暗想着,“我可不是小孩子了,别想用这种方法骗我出声找到我。”
见那两人分了两边寻找包抄过来,我便蹑手蹑脚从灌木树丛里朝后头一股脑爬去。
因树叶挡着,也不知朝向哪里,待到眼前忽地光明大作,才发现到了一处极漂亮的小花园。
与方才的园子比,这里更加精巧漂亮。
到处都是茂盛的花朵,蜂蝶齐飞,颜色五彩斑斓。假山也是小小的,细小的水流从假山上的茅屋旁起始,顺着水道蔓延而下,水面上还有小船,几个小小的人偶在船中。
我见那小人儿面目精细可爱,刚想伸出手去拿,听到一阵象小奶狗似的叫声从不远处的角落里传来。
“诶,是小汪汪吗?”
我寻声而去。
走近了才觉得,那声音更象是小孩的啜泣声。
我看见一个小女孩缩在一丛栀子花旁哭。
见到有人来,那小女孩害怕得缩了缩,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瞧。
怯生生的问道,“你……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你不是我们家的。”
我刚想开口,又顿了顿,依足父亲教导的礼仪,上前拱手道,“我叫陆良耒,今天我爹带我来这府上做客的。”
我见那女娃娃象白雪娃娃似的,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眼睛又大,微红的眼圈显得楚楚可怜,心下爱得紧。
慢慢走过去在小女孩身边坐下,“你是这家里的吗?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纪棠。”
“你为什么躲在这里哭啊?”
小纪棠又要哭出来的样子,“我娘叫我吃药,我觉得太苦了不肯吃,然后就跑出来了。”
“那你是因为你娘逼你吃药哭吗?”
“不是”,她摇摇头,“我娘是为我好,可是我总是生病,害我娘伤心,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啊。”
我摸摸她的头,“我以前也总生病,后来我多吃饭,不挑食,现在就好了。”
她睁大眼睛,“真的吗?”
“嗯!你看我现在多壮实!”我扬起头得意的说到。
满园繁华,阳光晴好。
这是我们初见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