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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他的维护
而他的脖子,竟有三条十分清晰的红痕!
我疑心看错了,想起身凑近看仔细一点。
手背却传来一阵胀痛。
我痛呼了一声,只得重新躺下,这才注意到手背正打着吊针。
贺骏琪听到声音,飞机模型也不要了,转过头眨巴着晶亮的眼睛看着我,“媳妇,醒了。”
我没答话,依旧盯着他的脖子看,“你的脖子?”
刚开口,舌头便传来一阵剧痛,话也说得含含糊糊不清不楚,可贺骏琪还是听懂了,他的眼神忽变得含怯带怨,嘟嘴控诉我:
“媳妇,你不喜欢骏琪吗?为什么不跟骏琪造小人?为什么要割骏琪的弟弟?为什么要打骏琪的脸?为什么要抓骏琪的脖子?骏琪昨晚好难受,难受得一整晚都没睡着。”
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本想润润快要撕裂的喉咙,又牵扯得舌头传来断裂般的痛,等缓过这阵痛我不确定地问他:“你昨晚救了我?”
贺骏琪不是傻子吗?他不是腿脚不便吗?我昨晚抓伤的那人至少比我高一个头,不可能是坐在轮椅上只有我半个高的贺骏琪。
难道是我昨晚发高烧烧糊涂了,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贺骏琪歪头疑惑地看着我,“媳妇,电视里说救了一个姑娘,姑娘会以身相许,以身相许是什么意思?”
我不理会他痴痴傻傻的话,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贺骏琪,你不傻也不瘸,对不对?”
他鼓了鼓腮帮子,“你才傻,你才瘸!”
顿了一下,突然张嘴大哭,“妈妈……媳妇骂我……哇……唔。”
怕他把洛淑敏招过来没我的好果子吃,我连忙捂住他的嘴。
想想刚才那话的确是我不对,便跟他道歉,又换另一种问法,同时不忘观察他的神情,“我什么时候抓伤的你?”
他又摆出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委屈里含了几分羞涩。
半晌,竟还红了脸。
“媳妇,你怎么比我还笨呢?昨晚我要跟你造小人,你不同意,就打了我,还抓到了我的脖子,痛死了……”
真有这回事?
我使劲想,可只有我打了他脸这一印象,抓他脖子一事,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盯着贺骏琪看了好大一会,见他毫无异常,只好把这件事暂且放下。
针水快完时,贺家的家庭医生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佣人徐妈。
李医生把我手背上的针头拔走又交代了几句就出去了。
徐妈把手里的鸡汤摆在桌上,“大少奶奶,这是大太太特意给你熬的,你趁热喝了吧。”
我怔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妈亲自给我熬的?”
徐妈笑说:“是呀,大少奶奶,你也清楚大太太,她昨晚打了你,心里也愧疚着。只是下不来面子,又见你感冒发烧,特意熬了鸡汤给你补身子。”
霎时,我不怨洛淑敏了。
打过针,又睡了一觉,我的力气恢复不少,喝过鸡汤后不想躺着,便出去走走。
洛淑敏在一楼喝咖啡,我们视线对上时,她脸色很不自然地移开了。
我没她那么别扭,忍着舌头剧痛含含糊糊地喊了一声“妈!”
她应了一声,随即又说:“感冒了就好好休息,出来瞎晃荡个什么劲?”
这语气算不得亲和,可我的鼻子却莫名酸涩,忍住了扑在她怀里的冲动,说:“妈做的鸡汤太油腻,我怕发胖!”
她瞪我。
我却笑得十分欠揍。
那时,我只以为洛淑敏对我好,她的好虽不明显,却体现在她别扭傲娇的小表情里,体现在明明是恶声恶气地骂着我,可细细体味她的话时,很容易察觉出让人暖心的关怀,所以那时就傻傻地很开心。
即便她打我骂我,我也可以不计较。
因为我以为那是老天在弥补我缺失十多年的母爱,试问哪家母亲没打过自己的孩子,可孩子生病时,哪家母亲不是火急火燎地请医生。
可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这一切,终究只是我以为……
平时总能听到二太太廖英尖细的笑声,可这两天,家里却是异常的安静。
后来,我从几个碎嘴的佣人那里得知了廖英如此安静的原因。
贺涵被打了!
时间正巧不巧地在他差点将我……的那天晚上。
碎嘴的佣人说贺涵那晚喝醉了,有几个小偷溜了进来,与贺涵狭路相逢。
贺涵正义上身,维护贺家财产义不容辞,与那几个小偷扭打在一起。
脑子被酒虫侵占了的贺涵哪是那几个小偷的对手,被人家拿黑布罩住脑袋,噼里啪啦揍了个半死。
第二天清早,贺涵被园丁发现,进了医院。
廖英这两天一直在医院以泪洗面,还报了警,说一定要把那几个小偷绳之以法。
这不,今儿下午就有警察来贺宅问话。
贺家正儿八经的主人那些警察自然是不敢造次的,就盘问了所有佣人,而我,很不幸,被那帮警察当做贺家主人代表,特意提了出来。
那一刻,我的心下意识缩了一下。
要是被人查出那晚我差点被贺涵非礼,不管这事有没有发生,对我都会造成影响。
或者,贺涵受伤不是偶然,有人就是想针对我!
可他针对我的动机是什么?
难道是怕有朝一日我怀了贺骏琪的孩子,分走一杯羹?
可没了我元贞还有李贞赵贞啊……
心下忐忑万分,我还是起身笑着要跟那警察去临时分出来的一间审讯室。
刚走出一步,手腕突然被一只大掌拽住。
我低头,对上贺骏琪蓄满泪水的眼眶,“媳妇,不要走。他们,坏人,不要走……哇……”
他说哭就哭,完全不给我半点预兆,使我本就乱糟糟的思绪更乱,才好了的头痛又开始发作。
我烦躁地吼,“哭什么哭?不准哭!一个男子汉,屁大点事也值得哭,像什么样子。”
贺骏琪倏地闭了嘴,可脸上泪痕看起来十分揪心。
我伸出手给他擦了擦,柔声哄他,“我马上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