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歌看着眼前的男生，脑海里怎么也想不出什么来，她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居然不记得了。”男生无奈地用右手摸着后脑勺，然后放下来，双手揣进了裤兜里。

“你教过我啊，四年前。”

“四年前？”默歌努力地回想，看着男生的眼睛，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印象，但又太过虚无缥缈，“抱歉呢。”

“老师你居然还想不起，亏我当时那么喜欢你。好歹你也教了我一个月好吗？还说我们是你教的第一批学生，虽然是补习班，但一定会记得我们的，还叫我们不要忘了你。”

第一批学生？四年前？默歌突然想起，自己大一的那个暑假确实去做了一个月的兼职，带了一个小升初的班。

“你说说名字吧，这样我肯定能想起来。”

“唐一阳啦……”

“啊！我想起来了，你总是最先写完作文的那个，而且质量还挺高。”默歌打断了男生的话，“男孩子的变化也太大了吧，当时都还没有我高，现在已经那么高大了，真的长大了呢。”在当时那个班里，唐一阳是最矮的，女生都比他高，有一次女生们又拿他开玩笑，虽然他没有生气，但默歌还是替他解围，说了自己初中同学的例子。默歌本就不高，初中的时候同桌的男生竟比她还矮，可是毕业那个暑假，仅仅两三个月，那个男生就长到一米七去了。男孩子是要比女孩子发育得慢一点，其他人开唐一阳的玩笑时，她总会这样说。

和唐一阳告别后，默歌在心里疑惑着，怎么会把他给忘了呢？明明当时实习的时候，发现班上有个叫唐阳一的同学时，还说了句“真巧呢，之前教过一学生叫唐一阳。”现在居然忘得那么彻底。

我是老了吧，记性不好了。默歌在心里开着玩笑，突然有一种忘记了什么事情却怎么想也想不起的感觉，她努力想了半天，却仍旧没什么结果，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下了公交车，默歌径直向花店走去，花店的老板娘已经认熟了她，因为她大约每周就要去一次。

“今天也是要向日葵吗？”老板娘笑脸盈盈。

“不了，听了你的方法，果然蔫得没那么快了，今天我想买点其他的，有洋桔梗吗？”

“洋桔梗还有，正好向日葵没有了。”老板娘领着默歌向店里面走去，“但只剩粉色和白色了，哦，紫色还有一两枝。”

“嗯，这两种颜色我正好喜欢，麻烦你帮我包一下吧。”默歌捡了几枝，递给老板娘。

“剩的紫色的也送你了。”

“谢谢。”

“不要给花朵喷水，也不要吹风，不然花瓣容易腐烂和掉落，最好每天换一次水。”老板娘将包好的花递给默歌，同时嘱咐道。

“好的，谢谢呢。”

默歌抱着花走出了店，花没有用鲜艳的包装纸一层又一层地包裹，只是用一张旧的牛皮纸包着，一根麻线系着，因为一开始默歌就说了不是送人，简单地系一下就好。

快过红绿灯的时候，小广场那里又传来了歌声，默歌哼着小调，随着人流过了马路，和平常一样，站在了人群里。

站定时，正好开始了新的歌。

玉置浩二的《friend》。

默歌前面的人离开了，她站了进去。这个男生什么类型的歌都唱，一般唱中国流行歌曲的时候，围观的人最多，唱小众的、外国的歌曲的时候人就少了一些。

默歌第一次听这首歌，也不是听的原唱，而是华晨宇唱的，她很喜欢花花的声音。

她也很喜欢这个男生的声音。

这个男生的声音虽说没有玉置浩二那么低沉，那么富有男人的磁性，但有种男生特有的干净，饱满的歌声中又有着婉转的低吟，明朗的音色让这首歌没有了原来淡淡的忧伤，却有种旧时光的怀念。

总之，还是好听的。

默歌听得入了迷，以至于没有听到手机的铃声，曲终，默歌还是和往常一样，走到吉他盒的前面，抽出一朵粉色的洋桔梗放了进去。当她起身准备回走时，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那个男生叫了她一声，正当她准备回头看时，却被一只手有力地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