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咖啡馆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默歌此时很庆幸明天不用上班，她们俩已经坐了快半小时了，但对面的女生却始终没说出个什么来，默歌见她有点紧张，也有点难以启齿，也就没有催她，但现在她不得不催一下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的名字呢。”

“哦，我叫潘芸初。”

默歌以为她会继续说下去，结果又这样没有了下一句。

“有什么事情还是直说吧，不要顾虑什么，再说，你一个女孩子太晚了回家也不太安全。”默歌开着玩笑，对方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李老师，你肯定不认识我吧。”

对方的这句话倒让默歌愣住了，然后尴尬地笑着，“你是？”

“你实习的时候上过我们班一节课。”

默歌想起来了，当时胡老师任教两个班，因为默歌还是唐阳一班的实习班主任，所以她主要任教唐阳一这个班，另一个班虽说经常去听课，但只上过一次课。

“哦，你是2班的？”

“嗯。”女生点了点头，“现在我也在C大上学。”

“哦。”

“李老师，你和唐阳一已经是住在一起的关系了吗？”潘芸初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的，她的脸涨得绯红，眼神急切地盯着默歌。

正在喝水的默歌被她这句呛了一下，将水喷回了杯子，“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因为……因为我无意看见过你和他一起从这里出来，还有就是……”潘芸初的声音稍微低了下来，“还有就是我偷偷跟踪过唐阳一一次，他有你这儿的钥匙。”

“哦，这是因为我之前脚受伤了，他来照顾我，并没有住在一起。”

“是吗。”对方似乎松了口气，但立马又像想起了什么在意起来，“但你们还是在交往吧？”

看着潘芸初的反应，默歌觉得甚是可爱，也大概知道了些什么，不禁想要使点坏故意逗逗她。

她稍微向前倾了一点，手肘放在了桌上，双手叠在一起，用手背托着自己的下巴，微微的笑着，“怎么？我和唐阳一有没有交往，芸初同学很在意啊。”

潘芸初不好意思的抿着嘴唇，低下了头。

“你喜欢唐阳一？”这句话让潘芸初的脸更红了，但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所以？明明知道我们在交往，还来找我？是想让我退出吗？”

“不是不是。”潘芸初赶紧否认。

“那你找我干嘛？”

“我只是……我只是想确认一下，然后想拜托你。”

“拜托我？拜托我什么？”

潘芸初突然抬起头盯着默歌，“唐阳一真的非常非常喜欢李老师，所以，希望你也能好好对他。”

“怎么了？我觉得自己对他挺好的呀。”

“唐阳一总是来找你，可你一次都没有来找过他，而且这几天唐阳一一直闷闷不乐，也不见你来看他，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过……”

“诶？你观察得挺仔细的嘛，连这些都知道。”默歌打断了潘芸初的话。

“我……反正我希望你能对唐阳一好点，既然你都已经在一起了，爱还是要平等一些。”

“那你觉得你现在爱得平等吗？”

“我……”潘芸初被默歌问得回答不出话来。

“看吧。”默歌笑了出来，她实在不忍心再欺负她了，“好了，不和你说笑了，我和唐阳一没有交往。”

“啊？可是……”

“没有交往，但……”默歌收起了笑容，认真的时候，她觉得有点对不起唐阳一。

“我知道他喜欢我，也知道不喜欢就应该拒绝，但我拒绝了，拒绝了很多次，拒绝到自己都觉得自己残忍，可是，还是没办法，所以我只能等到他自己放弃的那天。”

潘芸初微张着嘴，似乎有点意外，“这是真的？”

“怎么可能是真的？”一个女声突然插入她们的对话，她们俩都侧头向这声音的来源望去。

来者是个画着大红唇的女生，穿着稍带朋克风。

“你要真心拒绝，怎么可能这么久还没让唐阳一死心，一定是你一边口头上拒绝，一边行动上又给唐阳一希望，这种把戏很能让你充满满足感吧？”

女生逐步逼近默歌，眼神里全是不满的挑衅。

“既然你是这么想的，我也没必要再说什么，反正说什么你也不信。”默歌看着女生的眼睛迟疑了些许，但见女生眼里全是不屑，她也就不客气了，“你也喜欢唐阳一？”

“怎么？那么多女生喜欢唐阳一，而唐阳一偏偏就喜欢你这个老女人，是不是很开心啊？”

默歌瞥了她一眼，收回眼神不再看她，“既然要出门，就应该漱漱口刷刷牙，毕竟吃了屎还是很臭的。”

“你！”女生大概是没想到默歌会这样回应，冷笑了一声，“哼，不愧是当老师的，嘴就是不一样，只是不知道，李老师你上课也是这样对同学们说的？”

“我上课怎么说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对你说的都是事实就是了。要不要给你推荐一款漱口水？”

女生气得牙痒痒的样子，但又不知该怎么回击，于是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向默歌泼去。

默歌见她已经拿起了水杯，而自己并没有地方可以躲闪，所以已经做好了被泼到的准备，但令她意外的是，水并没有泼到自己身上，只是些许的溅到了几滴。她抬眼望去，发现被泼到的居然是那个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