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咬破手指，伸手在王春丽的脑袋上画了一个圆圈说道：“丫头时辰到了，走吧！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我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见王春丽身边出现两个鬼差，其中一个穿着黑色衣服，另一个穿着白色衣服，手里拿着脚链手铐，走进王春丽的时候还说了两句话，说的什么我没有听清，幽光闪过，两个鬼差跟着王春丽的身影消失。

我砖头看向瘸子，问道：“王春丽轮回了？”

“哪有这么容易，人死会被鬼差带到地府，凭着生前作为，会有不同去处，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生前不报身后报应，如是而已！”瘸子说完还叹了一口气，他的脸色还有些复杂。

叹息完了，瘸子一手扶着受伤的腿，慢吞吞的走到王顺全旁边，蹲在地上，从手指挤出一滴鲜血，抹在王顺全的太阳穴，存在鱼王顺全额头的黑气消失。

瘸子送了一口气，伸手掐了一下王顺全的人中，王顺全悠悠转醒。

“蛇，大蛇！”王顺全醒来之后一脸受了惊吓的样子，双手胡乱比划，差点打到瘸子，瘸子往后退了一步，距离王顺全远远的。

那边王顺全的媳妇儿还在昏迷，瘸子走过去做了同样的操作，女人才醒了过来，这个时候的瘸子脸色看起有些虚弱，老脸蜡黄，没有一丝血色，我就是看着都担心。

女人醒来之后的反应跟王顺全不同，她依旧在哭，目光落在灵堂上，眼神更加忧郁了。

瞥一眼王顺全再看一眼王顺全的媳妇，瘸子说道：“春丽丫头已经离开了，以后清明寒衣，初一十五有个人烧纸就成！”

瘸子说完将灵堂上一些可以重复使用的东西收了回来装在包袱里，我盯着瘸子的包袱瞧了好一会儿，根本没有看见瘸子把铁剑放在哪里。

“看什么！”瘸子发觉我的目光，历声问道。

“你的剑呢？”

“那是本命法器，怎么能随意放！”

“哦！”虽谈不懂那是什么，但是听起来还蛮厉害了。

瘸子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没一会儿就到了家里。

临睡前，我看向瘸子问道：“那个老妖婆是什么人！”

瘸子一脸嘲讽，没直接说老婆子的来历，反而讽刺道：“以后遇见那个人，有多远跑多远，不然你也会变成今天看见的那条蛇的样子！”

“……”那条蛇，明明长着一张美人脸，但是却生长在蛇身上，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现在瘸子这么说……我突然升起一种直觉，那条蛇是用活人祭练的。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就是你想的那样。”瘸子说完甩袖子走到他房间，关门吹灯，大概是睡下来。

我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就会梦见人首舍身的怪物，到最后我也变成了那种怪物，次日醒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蒙的。

瘸子在打拳，看见我停了下来，还嘲笑我说我：“心思不正！”

“哪里是不正，是吓得！”我瞪了瘸子一眼，往灶房走去，如果不是瘸子昨晚上说那些人造怪物，我怎么会做吓到，现在还来笑话我，简直就是没道理。

说道不正，瘸子的脖子似乎有些歪！

瘸子这个人不仅脖子歪了，还很神奇，很能挨饿，连续一两天不吃饭，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或许因为这个原因瘸子很少做饭。

想要填饱自己，我只能靠我自己，从柴火垛里抱了一堆柴火放在灶台旁边，又捡了一些干柴，坐在灶台前面开始做饭。

水烧开，看见锅里翻滚的热水，我把洗好的小米放进去，把锅底下的柴火弄出来，用余火熬粥。

小炒一个酸豆角，从咸菜罐里挖出两勺子腌菜。

饭菜算是做好了。

将院子里比划拳脚的瘸子叫进来一起吃饭，这功夫瘸子一直歪着脖子，看着还有一些喜感。

我多看了两眼还被瘸子瞪了。

吃了饭，瘸子就自己炸油下丹，做了膏药抹在脖子上，黑漆漆的一片，忒丑了，我都不想用正眼看。

大概是我眼神太有存在感，瘸子瞪了我一眼：“邪风入体，看什么看，早晚有一天你也会这样的！”

“瘸子你都成了歪脖子，还练什么拳头。”还有明明是落枕，说那么文绉绉做什么，邪风入体……肯定是睡觉不老实，着凉了。

“废话真多，去背书！”

“……”还要背书？想到那些天文，我就想跟瘸子辩几句，只是瘸子已经拿着蛇皮袋子往外走去。

“瘸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眼见瘸子快要走出去，我赶紧问道，实在是上次王春丽叫门那件事给我印象太深刻了。

“晚上回来！”瘸子说着话就走远了。

又出去了，村里人没人喜欢跟我玩，我只能在家里呆着。

转眼就晚上了，瘸子背着袋子回来，他身后的袋子里满当当的，我伸手捏了一些，里面似乎都是大件的东西，还有些疙手，带着土腥味儿，应该是从土里挖出来的。

“过来帮忙，教你处理这些陪葬品！”

“瘸子你去挖坟去了！”

瘸子心下不爽，差点跳脚：“什么挖坟，我还不是为了给你长见识，以后说话注意点儿！”

“好好，注意点儿！”我立马堆起笑来，蹲在瘸子旁边。

看着瘸子处理这些古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这些东西上氤氲着黑色丝线。

尤其是一个黑地白花纹梅瓶，上面的黑丝尤为浓重，快要形成雾气了。

瘸子伸手将瓶子拿走，他盯着我瞧了一会儿说道：“初五眼神不错，这里所有东西，就这个值钱，是宋朝产的……”

“瘸子，你没有觉得不舒服吗？”

“不舒服？”瘸子把手里的瓶子放下，视线落在我脸上，审视一会儿：“有话就说，什么时候学会拐弯抹角了，小小年纪就这么多心眼，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这样可不好！”

我说一句话，瘸子那边儿有一串儿的话等着我，每次都是这样，我心里也无奈的很。

“这个瓶子上有黑气，很重，你带回来的其他东西上也有但是跟着相比轻了一些！”

“黑气？”

“对，在那个人头蛇身上也有……”

“除了黑气，初五还看见过什么！”瘸子盯着我，就跟一个饿了八辈子的要饭的看肉包子一样。我打了一个哆嗦。

在瘸子这种类似于饥渴的目光下逼迫下。我只能继续说道：“在河边儿看见白雾，以前没有看见过！”

“什么雾气，那是阴气，至于你说的黑气应该是鬼气，恶鬼身上的鬼气最重！”瘸子有些气急败坏，如果不是他还有理智，估计要把我弄死。

“哦，为什么我以前看不见！”

“你跟傻子结了冥婚，所以鬼能看见的你也能看见，这就跟天生阴阳眼一样，你还真是走运！”瘸子言语的羡慕很容易就听出来了。

“是，是吗？”阴阳眼我知道，那是天生的，生下来就能看见鬼，是大多数道士想到得到的。

瘸子盯着我脸上的胎记瞅了一会，阴测测说道：“幸好你长得丑，不然铁定被人抢走！”

“不带这么说的！”我瞪着眼睛咬着牙，愤愤盯着瘸子。我长得才不丑，如果没有这个胎记，我比村长家的小女儿长得还好看。

只是……我低下头伸手捂着眼睛下面一大片红色的胎记。

“好了好了，不丑不丑，再说丑不丑也没有什么关系，你现在已经嫁给傻子了，也不能跟别人在一起，一张脸而已，不要太过在意！”

“我困了，我要睡觉！”不想再听这些关于嫁人关于傻子的话，我扭头就往屋里走去。

走到有些破旧的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影子，伸手使劲儿搓了一下眼睛下面的胎记，脸挫肿了，胎记依旧存在。

我伸手将镜子扣上，转身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偷偷哭了好一会儿。

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睡梦里有个人拉着我的手，一遍一遍对我说，我不丑我最漂亮。

这个梦我从有记忆就跟着我，也许梦里那人的话，我总觉得自己长得很好看，即使脸上有这么有鸡蛋大的胎记。

被梦里的人安慰着，我心情好了很多，睡得也香甜，醒了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门外面秋虫鸣叫着，带着冷意，堂屋那边还有灯光，我穿上衣服走了过去。

瘸子还在处理那些古董。

这会儿的古董已经没有了黑丝，看起来正常的很，跟家里用的碗盆有些相似，也有些不同，瘸子弄来的东西给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只是那种感觉有些说不清。

虽然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是我还是可以一眼分清哪些是瘸子从坟里挖出来的，哪些是家里常用的。

“瘸子你真厉害！”

“当然厉害，你以后也要这么厉害，知道吗？”

“嗯！”我使劲儿点点头。

如果我跟瘸子一样厉害，估计就不会有人说我是扫把星了。

这么过了几日，蓝线书我已经看了大半，对于道士这个职业，有了清楚的认识。瘸子突然告诉我，我可以念书了，就在山下的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