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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深夜密谋
我手头一松,感觉小伢子母亲挣脱我的手掌,然而就在此时,身后传来我母亲的声音:‘“那谁家姑娘,你不用回来搀我,我自己能起来!”
眼睛的余光,向身旁看去,果然小伢子母亲已经不在,我回过头朝我“父母”位置走去的小伢子母亲说道:“你回去干嘛?”
丁火局被清老二破除,那根熊熊燃烧的电线杆子,将四周漆黑的天空照亮,周围的布局如同泡沫一般四散开来,我看到我的父母头发花白,和记忆之中的没什么两样,蹲坐在碎裂的大地之上,满脸绝望。
我已经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假与否,因为它将最细致的人物表情都幻化的栩栩如生。
就在我犹豫之际,胸口的玉坠观音一丝凉意传遍全身,我瞬间醒悟过来。
再看向我的“父母”之时,这才发现,就是两团黑乎乎的气体凝结成人形,在地面之上漂浮不定。
手中依然攥着小伢子母亲的手腕,而小伢子母亲也被我强行拽过来,回了头。
背对我的“小伢子母亲”转过身来,朝我咧嘴一笑,却正是死去几十年的绣花鞋,肚皮之上一个巨大的缺口,缺口之中尸蛆来来回回,吞吐黑雾。
我在心中暗骂自己:“你是一头猪么?”
转过头拉着绝望至极的小伢子母亲往回跑:“别怕,有我在。”
“可是我们已经回头了啊。”
“你不会挣脱一下,就跟着我回头?”
“我相信你啊。”
我惨然一笑:“那好,我们一起跑出去。”
身后的绣花鞋,转瞬之间来到了我的面前,鼻梁紧贴着我的鼻尖:“别走啊,留我孤孤单单一个人。”
“滚,你老公前几天刚死!”
绣花鞋踩在黑雾之中,举动缥缈至极,如同没有骨头的虫子一般,来回反复缠在我的腰间。
两条腿缠在我的腰间,双手揽住我的脖子,吐出干枯萎缩的舌头,轻轻一舔舐:“别走啊,留下来陪我。”
“鬼才留下······”话还未说完,嘴巴已经被绣花鞋堵住:“你还杀了我的花花呢。”
我在心底嘶嚎:“胡说,你家花花明明是被清老二弄死的!”然而嘴巴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条干枯的舌头伸进我的嘴巴,在我的牙床周遭不停翻滚。
按理来说,这是一种很享受的过程,就像恋人接吻一般,小心脏在胸腔之中扑通扑通乱跳,如蜻蜓点水一般,让人想入非非。
可是,绣花鞋身上的尸臭味太过浓郁,在那干枯的舌头之上,我甚至能感觉到隐藏在其中的尸蛆,落尽我的舌头之上。
绣花鞋的舌头并不满足于现状,在我口中一番探索,居然直接顺着喉咙一直朝下游走而去。
强烈无比的恶心感觉,让我翻了个白眼,胃液在胸腹之中不停翻滚,感觉那舌头越伸越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张开嘴巴,狠狠朝绣花鞋的舌头咬去。
绣花鞋骤然缩回了舌头,站在地上咳嗽两声,吐出一口胃液,不敢太过停歇,继续向前逃跑而去。
绣花鞋转身又浮在我的背上,轻挑我的下巴:“小哥哥性子还挺烈啊。”
一声尖锐至极的笑声在我身上作响,我没有答话,在心中想到:“辛亏清老大没娶你,不然头上顶着一块呼伦贝尔大草原,搁谁都守不了。”
绣花鞋仿佛在玩弄猫捉老鼠的游戏,下巴顶在我的脑袋之上,一根干枯的手指在我太阳穴上轻轻一碰:“你就是打在人家这里,把人家打死的。”
轻笑一声,随即言语恶毒起来:“不如你下来陪我好么?”
“不好!”
绣花鞋轻笑一声:“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我侧过头看向小伢子母亲,却发现小伢子母亲已经是泪流满面,眼前浮漂浮着一个嘴巴裂到耳际的鬼魂:“你为什么要把我男人带去打猎?”
上一任村长沉默不语,小伢子母亲继续问道:“我男人呢,怎么没有遇到他?”
我一把拉过小伢子母亲:“你男人在这里!”
刚说完这句话,一双干枯的手伸入我的衣服之中,在我的小腹之上细细抚摸。
我感觉不到一丝快意,反而是心中恶寒不止:“咱能不能正经一点,你就直接把我杀了,要不放我走?”
绣花鞋似乎是感受到我心中所想,在我耳边哈了一口寒气:“你下来陪我,我每天都这样伺候你,如何?”
我吸了口凉气:“你这是不拿豆包当干粮,想活活累死耕地牛的势头啊。”
绣花鞋继续俯在我的头顶之上,轻轻咬住我的耳朵:“你要是不下来,我就要了你的命。”
“那你等我一百年好不好,到时候我在陪你。”我打趣的说道。
绣花鞋冷哼一声“油腔滑调!”’
一双手逐渐向胸口游走:“既然你不下来。”绣花鞋骤然家中语气:“那我就先要了你的心!”
明显可以感觉到,干瘦的手指骤然迸发出一寸多长的指甲,滑过我的肚皮,向我心脏部分游走而去。
就在绣花鞋正欲挖走我心脏的时候,一阵惨叫声从她嘴里传出,就看按虚空之上一尊巨大的四臂观音像,漂浮在云端之上。虽是慈眉善目,但也能降妖除魔。
胸口的玉坠观音在这一瞬间失去所有力量,碎成一堆齑粉,飘散在凌乱的空气之中。
绣花鞋一脸怨毒,被大手隔在一旁。
远处的路途已经断掉,我拉着小伢子母亲,跳上观音的另外一只手掌。
虚空之中,云雾凝结而成的观音手掌,将我和小伢子母亲送到安全的地方。
而丁火局在虚空之中爆炸开来,随即猛然收缩起来,凝结成一个小点,消失不见、
一摸胸口的玉坠观音,连上边的绳子都已经消失不见,我叹了一口气:“保命的资本没了。”
在第一认识到玉坠观音的不凡之后,我就小心翼翼的将其珍藏起来,贴肉佩戴,一直不肯展现在众人眼前,这也就是我敢回头的依仗所在。
而今碎了一地,让人唏嘘不已。
小伢子母亲脸上的泪痕未干,我伸手擦掉,将其抱在怀中:“还好我们都出来了。”
小伢子母亲在我怀中颤抖不已:“今天发生的这些都是什么事情?”
我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慢慢向你解释。”
我环顾左右,却发现所处的位置并不在想象之中的小洋楼附近。
望着眼前稀少的民房,突然感觉有一丝眼熟:“这不是清老大的家么?”
果不其然,那块木板还在,上边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字:“棺材!”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透出一道模糊的光线,清老二站在门口,似笑非笑:“要不进来坐坐?”
清老二的房门之上,那道被斧头劈砍过的痕迹还在,而扔斧头的人,却已经不在人世。
转头看向清老大的房子,那根松木的房梁放在门口,漆黑的房子,如同他那漆黑的棺材。
随着清老二进入房子之中,狭窄的过道之中零零散散矗立着几块还未成型的棺材盖子,过道尽头就是清老二的木床。
清老二大大咧咧的坐在床上:“你们随便坐,地方有点小。”
我和小伢子母亲到最后也没找到能坐下的地方,索性就站在一旁,看看清老二带我们进来,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清老二砸了一口香烟,一努嘴指向一面已经被刷上红漆的冠盖:“你比对一下,看我给你做的棺材合不合身。”
我咧了一下嘴巴:“为我做的?”
“你这人,薄唇、淡眉、单眼、、单名、一副早死鬼的样子,我心情好就先给你做了一副棺材,看大小尺寸怎么样。”顿了顿:“要是上边的花纹不喜欢,我还可以给你改改。”
我冷笑一声:“你给这么多人做了棺材,那你有没有为你做好棺材?”
清老二笑的前俯后仰:“我是秉乘清水村的千年气运而生的灵物三足金蟾,只要清水村不灭,我还可以借此复活,不是你们这种凡夫俗子理解的东西。”
清老二仿佛是一个话痨,平日没人肯与他说话,今天遇到了我们,索性就把这憋了这半辈子的话全要说完:“不过话说回来,给你玉佩的那个人,很了不得,是你小子白白浪费了一个机缘。”
“我相信只要有缘我们还会遇到,到时候在弄上几十块玉坠,挂脖子上,缠在腰里,戴到脚脖子上,想怎么戴就怎么戴。”
清老二面皮抖了一下:“你以为这玉坠观音都是田里的野草,一抓一大把?”
就在我们二人围绕着一个玉坠观音的问题,讨论的喋喋不休之时,门突然被敲响。
小伢子母亲前去开门,门口进来一人,却正是白娃子。
我正欲上前向其诉诉苦,白娃子眼眸之中的红光一闪而过,冷冷的开口:“我和清老二有事情要商量一下。”
清老二冷哼一声,转过头不愿意看白娃子。
我带着小伢子母亲关上房门,悄悄离去。
已经平静心情的小伢子母亲低声问我:“怎么感觉白娃子今天怪怪的?”
我心头一颤,拉住小伢子母亲的手腕:“不可说,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