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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二出清水村
被魁爷占据身体的白娃子在深夜时分拜会三足金蟾清老二,至于两人密谋些什么,过程是否顺利,这些我都不曾知道。
再出清老二房门之时,大惊失色的小伢子母亲悄悄指向木门一侧,昏暗的灯光让我看不清这木门一侧究竟有何东西,让小伢子母亲能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走上前,脸贴堪堪贴在木门之上,才发现那木门之上爬着一个活灵活现的黑猫,黑猫天灵盖之上,被人用利器挑破头皮,露出一大块空缺。
我吃了一惊,这不是绣花鞋喂养的花花么,怎么在这里?
我有所防备,畏惧这个不讲理的小家伙再给我来上一爪子,握拳后退几步。
活灵活现的花花,依旧匍匐在木门之上,瞪着浑圆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我心底长舒一口气:“原来是个死的,被人做成标本钉在了门上。”
送别小伢子母亲,我第二次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假,因为按照我脑海之中的记忆来说,绣花鞋可以说是魁爷有意无意的间接害死,可到了最后,绣花鞋却因为我搭救小伢子母亲而遭受飞来横祸,花花护主心切,意欲袭击于我,去被我拿银簪挑破头皮。
先前看到的花花,让我禁不住从心底开始怀疑自己,难道真的是我杀死了绣花鞋?
先前剧烈的爆炸,在这个村庄没有掀起一丝波澜,整个村庄静谧至极,一脚深,一脚浅的回到小洋楼之中,看到仍在鱼缸之中嬉戏的锦鲤,抱起鱼缸,盯着里边吐着泡泡的小鱼:“你告诉我,这一切的真相好么?”
锦鲤没有听懂我说的话,那小脑袋碰了一下鱼缸,继而转过头,拿屁股对着我的鼻尖,不想搭理我。
“你等着,我迟早把你烤着吃了!”我愤愤的放下鱼缸,一番梳洗,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接到县政府的通知,要求次日早上八点,到县政府参加表彰大会,并作为优秀村官模范代表,在会议之上交流自己的工作心得和思想感悟。
于是我便央求白娃子将我送往县城,白娃子沉吟片刻,说这是一件大事,不能白白错过,于是当天下午到达了县城之中。
在一家旅馆开好房间,我和白娃子填饱肚皮,悠闲的漫步在县城的街道之上,一时兴起,给白娃子讲起了县城之中的人口丢失案件。
据小道消息称:时间快过一个月,人口丢失案件还是没有进展,反而倒是将几个流窜在全国范围之内作案的在逃嫌疑犯给摸出来两个,舆论媒体、人们群众、上级领导全在盯着这件兴致恶劣的人口丢失案件,最后没有办法,将这两个倒霉蛋给顶了缸。
再弄来几具死亡流浪人口,匆匆火化。理由是:害怕死人尸体腐败,携带病毒肆意传播危及全县人民,都没能来得及让受害者家属见死人最后一面,全部扔进了焚尸炉,等家属赶到火葬场,就剩下一堆骨灰,放在盒子之中。
白娃子有些意动:“你要不带我去火车站周遭逛逛?”
我的内心十分抵触火车站附近的周遭事物,不是因为它的秩序太乱,人流量庞大,卫生环境恶劣,而是一家餐馆旅馆二合一的店面。
思绪回到以前:我刚出王家村,在县政府报道完毕,买好次日早上的火车票,在附近的一家招待所之内入住,而就在我入住的那一晚,我接到了前任女友丽丽的来电。
招待所的老板娘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儿,敲响我的房门。
看着老板娘如同肉山一般得身材堵在房门口,一只粗大的臂膀斜靠在门框之上,两条象腿交错并在一起,嘴里磕着瓜子儿,再把瓜子儿皮从口中吐出来。嘴上痦子里的黑毛颤动不已,发黄的牙齿朝我打招呼:“帅哥今晚一个人?”
我环顾左右,不敢将视线放在老板娘的身上,这会让我感觉到恶心,因为我觉得现在我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会说话得肉蛆罢了。
冷冷的回应:“一个人。”
老板娘黄豆大的眼睛中透露出一股光彩:“洗头不?”
我不明所以,摸了摸我为了村官面试特意剪的平头:“不用了。”
“帅哥,我说的是18岁妹妹洗头。”
我委婉拒绝了老板娘找姑娘洗头的好意,躺在有些发黑发亮的床上,左右难眠。
房子隔音极差,两边的三合板已经开裂透风,当然透过来的还有临间大叔让18岁妹妹洗头发出的声音。
两人好似越战越勇,半个小时都不见停歇,而我小腹之中如同火燎一般难耐。嘴里暗骂一声,转身下楼散心。
小心翼翼的打通女友的电话。
丽丽是我大学女友,刚刚进入大学的我自卑,内向,是丽丽走进了我孤独的世界,在那一场大雪覆盖的操场之上,我终于鼓足勇气向丽丽表白,丽丽哈了口热气搓了一下被冻得通红的手掌,揉了一下我的脸庞,轻轻说:“好呀。”
思绪回到现在,丽丽在另一头小声说道:“易,怎么了?”
我按捺住心底的激动和暖意:“丽丽,我考上了村官,等我发展几年……”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老男人的叫嚣:“你要是再敢给丽丽打电话,信不信我叫几个人弄死你!”
丽丽的电话被扔在一旁,电话之中还能传来老男人辱骂丽丽的声音:“你居然还敢背着我找小白脸!”
咔嚓一声,电话就此挂断,估计是老男人踩碎了丽丽的手机。
而我愣在街道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街道行人无数,我攥着陪伴了我四年的手机,就要摔在地上,然而却又装进兜中,一个人默默回到招待所。
我有一个习惯:就是睡觉认床,除了家中那一处低矮的土炕和大学宿舍住了四年的高低铺之外,睡到别人的床上我都不会觉得有多踏实。
这床被千人睡,万人盖的破旧被褥散发出一股奇臭味道,捂着鼻子,塞着耳朵这才浅浅睡去。
做了噩梦的我,在招待所的床上突然醒来,梦境之中光怪陆离的鬼魂和恶心至极的场面,让和衣而睡得我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
卧室边角出裂了一个缺口,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挤了进来。两只绿油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坐在床上的我:“喵!”
“一边去!”
一大早起来,楼下的早餐小店面已经开门。
黑着眼圈的我走进店中:“老板,一笼肉包,一碗稀饭。”
老板麻利的将肉包和稀饭端上桌来,我抬头一看:“呵,居然和招待所的老板是一个人。”
老板看了一眼精神状态不佳的我:“小伙子,昨夜没睡好啊?”
“能睡好才怪。”我在心中嘀咕着,嘴上没有说任何话,端起稀饭喝了一口。
暖意洋洋的稀饭进入肠道,温暖我有些发寒的胃部,让人舒适不已。
眼睛汇聚之处,却看见那没有几粒米的稀饭之中居然漂浮着一个胖乎乎的米虫。
“老板,稀饭里边有米虫。”
老板拿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油腻,拿筷子挑走碗中偌大的米虫,笑着说:“小伙子,这充分证明了我家的大米是纯天然绿色无公害的作物啊,绝不是拿那些黑心厂家做的工业大米来滥竽充数!”
这碗稀饭是喝不了了,我又将目光对准桌上的肉包。
夹起一个肉包,蘸上辣椒油,狠狠的咬上一口,感觉分量还挺足味道还可以。
可吃着吃着,突然咬中了一块软骨,当下也没有注意,咬碎吃了便行。可没成想这肉包之中的软骨居然带着些许柔韧,放在后槽牙上咬了几下都没有咬碎。
张嘴吐了吐出来,居然是一截指甲。
“老板,你这肉包里边有指甲。”我将筷子放到小碟子上边,看他这次如何解释。
老板转过身来,朝我和气一笑:“有指甲这说明,咱的这包子是我昨夜亲手加工而成,绝不是拿机器磨成肉馅。这新鲜的包子里边夹杂了我对这份行业得热爱之情,吃起来肯定比别家的要香。”
朝桌上扔了十块钱,转身要走,老板把我喊停:“一笼肉包七块,一碗稀饭两块,还得再找您一块。”
老板双手递过来那一块钱,我无意中看到老板双手指甲完好无缺,看不出修裁的模样。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拿上那找零的一块钱,风风火火向火车站赶去。
老板手里攥着那十块钱,笑呵呵得说道:“小伙子,有空常来哈。”
桌案底下的黑色猫咪慵懒的朝我打招呼:“喵。”
我头也不回的回应:“一边去!”
赶到火车站,坐上开往清水站的列车,坐在座位之上的我,架不住沉沉睡意,一觉睡去。
可脑海之中的思路,却越发清晰起来:老板和老板娘二人分工,老板娘负责楼上的招待所,老板负责楼下店面的早餐生意。
老板说肉馅是他昨晚亲自剁碎,并未用机器加工,可他手上的指甲完好无缺,这就证明他在说谎。
那这指甲会不会是老板娘的?
记忆转到老板娘问我要不要特殊服务的时间:一手搭在门框之上,一手拿着瓜子儿,两只手的指甲都涂抹上了红色指甲油,而这肉馅之中的指甲没有颜色。
楼下包子店的铺面极小,老板一人足以应付的过来,这也就否定指甲是员工的说法。
既然这指甲不属于老板,也不属于老板娘,更不属于员工。
一股寒意将我从沉睡状态惊醒:那这指甲到底属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