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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衣裳之温凊
何晓芸走了,我却陷入更深的疑惑当中,提前设定催眠指令干扰别人的催眠,这不仅是很深的催眠手段,而且这种手法只针对催眠师有效,这是用瓮羔的女人谨慎,还是说明敌人知道我的存在?我帮助苏默本身就有一定的偶然性,她又怎么会知道?何晓芸说她身后有一只手捂住了她,那她身后的人是谁?也许会催眠术的另有其人。
瓮羔的事结束了,可我感觉我已经进入了一个更深层次的事件,而且我冥冥之中有种感觉,从一开始这件事就已经针对我,我恐怕难以脱身。
有很多事我一个人想不明白,所以我在何晓芸走的第二天找来了苏默。
因为头一天刚下了雪,所以这一天很冷,我围了一条厚围巾,冷风还是往领子里钻,昨天的积雪还没化,道路已经被行人踩硬,像是结了一层白色的雪壳,洁白而坚硬,如同人心。
我提前一点到了跟镜子约好的星巴克,尽管如此,镜子还是已经坐在了对着门口的位置,捧着一杯热拿铁,他永远不会迟到。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没帮你点。”我刚坐下他就这么说道。
于是我不得不又去点了一杯美式,重新坐到他对面下来,把围巾摘下来放在一边空椅子上。
“八爷,你确定何晓芸不是做梦不清醒?”我在电话中已经跟他说过了,所以他上来就问道。
我看着他,不说话。
“好吧,你确定。”苏默无奈地说道:“这可有点棘手了啊,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目的,我们就很被动了啊。”
“文叔怎么说?”我知道苏默一定会告诉文叔,毕竟这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额……他说敌在明我在暗,现在看来很被动。”苏默愣了下,说道:“如果能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还好说,现在……”
“他们的目的会不会就是制造瓮羔,像文叔说的那样,让全国陷入恐惧之中。”我突然问道。
“也不是没可能,可也不能肯定。”镜子摸摸下巴,周琪眉头接着说道:“如果那样虽然麻烦,但我们也不是没有相关的处理办法,我只担心……”苏默说道这又停住了。
“担心什么?”我喝了一口咖啡,突然又想到他的疑惑,自问自答的说道:“担心他们的目标是志怪?”
“嗯。”苏默点点头,说道:“历史上也不是没出现过这种人,他们一种是傻白甜的理想主义者,认为我们身处暗处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其实这个世界如同水上的冰山,看上去雄伟,但水面以下的永远都更加巨大,这样才能保证危机来临时有更多保障,而且不让百姓知道太多,从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巩固政权的需要。这在社会学中也说的通。”我接道。
“是啊,毕竟很多物品不适合曝光,瓮羔在志怪里,其实还算不上最危险的物品。”苏默自知失言,就悻悻的喝了口咖啡。
“那另一种人呢?”我也没兴趣打听过多秘密,索性帮他转移了话题。
“另一种人就是反社会的疯子,这群人如果只是疯还好,但如果碰上高智商疯子就很麻烦了。”苏默翻着眼睛想了想,才说道:“比如说明朝的时候在北京就出了一回收容事故,炸死了好多人……”
“天启年大爆炸?”我问道。
天启大爆炸指的是明朝天启六年五月初六在北京王恭厂发生的一次大爆炸,虽然王恭厂就在火药库附近,但它爆炸范围足足有两平方公里,威力远远超过当时火药库囤积的爆炸物总和,直接造成两万多人伤亡,甚至被气浪掀飞的石狮子飞过几条街才掉下来把人砸死的记录,而且离奇的是,所有受难者都是裸身,不知原因,明史称之为“古今未有之变”。
“你竟然知道啊。”苏默讪笑说道。
“嗯,以前有个病人,特别专注于古今中外的未解之谜,所以我也跟着了解些。”我说道:“天启大爆炸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苏默不咸不淡的说道:“总之他不是偶然的事件,简单来说,之前志怪就跟一伙人明争暗斗了十几天,最后我们失败了,造成了几件在王恭厂的物品收容失效,就那样咯,我们王恭厂的分部团灭。”
他虽然说的简单,但我知道这里面一定很复杂,只是不愿意多说而已,尽管我挺好奇,但我不喜欢强迫别人,也许等以后机会合适的时候,他自然就会说了吧。
“对了,八爷,今天还有位客人呢,是位美女哦。”他神神秘秘地说道。
“谁啊?你交女朋友了?”我好奇问道:“对了,上次听文叔说你是什么龙虎山的传人,这么说你还是个道士?那你能谈恋爱么?”
“别说谈恋爱了,结婚生猴子都没问题!”他声音提高了几度,显然这个问题他经常被问:“道教本身就分很多派别,龙虎山属于正一教,是可以结婚的——不过我还是条单身狗,这次准确来说还是个客户……诶,她来了。”
我转头向后看去,果然门口进来一位姑娘,而且不只是我,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过去。
虽然她长得确实挺漂亮的,但还没到男女通杀的地步,只是她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古装,袖子既宽又大,几乎看不到她的手,袖子的下摆垂在手下,走起路上袖子和衣服下摆也跟着摆动,像裙子又多了几分典雅,本来是浓重的大红色,但随着步伐起伏又有种飘然的感觉,像一朵风中浮动的红棉,难得的是这姑娘眉眼之间也韵着一股典雅气质,跟她身上的衣服相得益彰,她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微微低着头,有点害羞的样子,向我们这边走来。
只是她跟星巴克的环境有点违和,就像是巴黎圣母院里挂了一张富春山居图,尽管很美,但难免显得有点奇怪,我把目光投向苏默,用很小的声音问道:“这是……”
“这叫大氅,是汉服的一种。”苏默冲那姑娘微笑着,他从嘴唇并不动,竟然能挤出很小声音说话“这次有问题的就是这件大氅。”
说话的功夫,姑娘已经走到了我们的身边,我顺手把椅子上的围巾拿下来放在桌子一边,示意让她坐,她却没直接坐下来,而是先站在旁边,两只手叠放在肚子上,袖子也随着交叠起来,先冲我们点了点头,速度并不快,一点也没有敷衍客套的意思。
她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家风很好,然后她开口了。
“两位好,我叫温凊。”她的口音透着一股江南姑娘的软糯。“ 我的大氅从穿上那天开始,就脱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