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荼永松停了下来，目光逡巡左右。林咩咩正听得入神，他的中断使得她也立时回到当下，她只瞟了一眼，就心知肚明，荼永松一直在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现在那个烟盒里恐怕已经空空如也。她从凌肃的手里拿过雪茄盒殷勤地递给荼永松，且调侃笑道：“哎呦？荼总最细心不过了，还有让自己‘断顿’的时候？”将打着的火机凑近烟嘴。

荼永松微笑点了点她的手背以示感谢，接着说：“当我和凌总坐下来，抛开过往的恩怨，从头到尾认真地来剖析这件事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事情的大部分真相。凌总自然说了一些关于欣欣的往事。来BDH做商业间谍，完全是欣欣作为主导的，他不过是当初对小清云的愧疚，也隐约有点利欲熏心，所以给欣欣提供了各种帮助，所以欣欣虽然一直没有给他传回什么重要的信息，他也不在乎，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配合者的身份。

听我说了那个极厉害的病毒程序，才推测出家明借助凌总的那个平台，在韩欣的授意下做了不少小动作，根本目的在于摧毁，而不是套取。家明一早就根植了一个破坏性的程序，之所以设定发作日期是三年，是因为曾经，欣欣问过我何时能退休去过潇洒的生活，她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三年以后，这个合作开发就算初步上市了。欣欣用的手段，其实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初韩家就是因为订单吃了大亏，才突然崩溃衰亡的。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是凌总这个时候已经帮不上忙了，我猜，当初韩欣诱骗家明去凌总的公司，一定是许了不少诺的。凌总说欣欣过世后不久，家明就人间蒸发了。到了济南，找到了你的阿姨，才发现小兰姜的女儿，居然是你！

咩咩，我们看了你上学时候的相片，呵呵，真的从小就是很乖的一个女孩子，也有小兰姜的相片。只是你阿姨从来都没有给你看过，是不是？一直骗你说是一个普通的工厂女工，难产死了，是不是？看得出来你阿姨对你很一般，不然当初不会。。。”

“什么？”

“呵呵，咩咩，这个也许稍后由别人来说更合适，你不是说我打岔么？那我就不打岔了，还是接着刚才的。不管怎样，济南行还是有收获的，起码凌总找到了他的女儿。而且我们推测，欣欣的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她那么慎密的心思，一定会有几手准备的，她一定会在你那里留下线索，能够找到家明，或者直接破解了那套程序。可惜啊可惜！”

荼永松转到林咩咩的面前，认真地看着这张年轻纯净的脸：“咩咩实在是太单纯，这么多年来对欣欣居然从无怀疑，对欣欣有可能藏有重大秘密的遗物，你完全没有一点概念。还不如我们自己去找，结果还是晚了，把格格的命给搭进去了，现在看来，BDH的杭州分公司也要搭进去了。”

林咩咩惊慌地问：“怎么，这么严重吗？已经违约了吗？”

荼永松说：“我做事还是比较慎重的，所以当初和几个大客户签约的时候，在时间上留有余地。可是现在产品的数据库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再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必定会延迟供货，甚至无法供货，要承担的违约金，以及储存的材料费用，对杭州分公司，可不是一场灭顶之灾么！”

他说到这里，突然狡狯地对林咩咩眨眨眼：“不过，到现在为止，这件事还只有我自己知道，各部门依然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前期准备，我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个单子移交殷华，后面，就有他好瞧的了！呵呵！”

“荼永松！”林咩咩大叫一声，难掩气愤：“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

荼永松和凌肃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林咩咩却没有察觉这个细节，她怒气冲冲地捣着荼永松的心口：“你这里面烂完了吗？你这里面是煤炭做的吗？你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

荼永松一把抓住林咩咩的手腕，倒抽一口气说：“咩咩！你是要对我开膛破肚是不是？你下手这么狠！现在我心口上铁定几个血窟窿！”虽然他没有使力，林咩咩却早已变了脸色，惨叫一声好疼！话音未落凌肃已经一手抓住了荼永松的手腕，手上使力，叫道：“放手！”

几个人正在熙闹间，门又推开了，殷华又出现在门口，他又看到凌总荼总两个人几乎脸贴脸地对站着，而林咩咩被夹在中间。他不由得啊了一声。那三个人脸红过耳，一同撒手，各自站开。

殷华实在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每次都是敲门好几次都没有应声，做什么要这么投入？”

林咩咩坏笑着说：“难道看不出来吗？两位‘同志’非要当着我的面亲热，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每次都努力要分开他们。”

荼永松和凌肃一同向林咩咩怒吼：“林咩咩！”

林咩咩却向殷华吐了吐舌头：“瞧，被拆穿了，恼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