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铭蔓迫不及待地拉下眼前的帕子，只见夏启佑与自己左右相距三丈，从夏启佑那个方向射出来的箭略走在前面，自己的箭斜着紧跟在后。而就在夏启佑的箭即将射中红丝的那一刹那，自己的羽箭射中了夏启佑的箭身。

红丝，终究还是断了，同样断了的，还有夏启佑的羽箭，而祝铭蔓的羽箭，却恰好穿过了夏启佑的断箭，远远落在一边。

眼前的情景如此惊险紧张，是绝对难得一见的。早在祝铭蔓与夏启佑赛马的时候，便有不少人围了过来，想对这两个玩百步穿杨的人一探究竟，可是看到眼前如斯情境，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好箭法！”人群后忽然传出一个响亮的声音。

祝铭蔓本是怔怔地看着柳树下的箭，听到声音，侧头看了一眼，脸色立变。

纵马过来的，竟是几个灰衣人，他们虽换了衣裳，身材形貌，以及略生硬的口音，却是变不了的。

原来小厮所说的箭法精奇的人，竟是他们！

祝铭蔓看了一眼夏启佑，只见他正看着自己，不动声色地摇头。祝铭蔓略颔首示意，转身下马，便与夏启佑一起离开。

“难得你沉得住气，不对他们动手。”祝铭蔓低声笑道。

“再过两日一网打尽，并不为难。”

几个胡人并未在意两人渐走渐远，纵马奔到场上，对着小厮大声呼喊：“去，再给爷们布置香靶！”

“香靶？”祝铭蔓好奇又好笑道：“难道靶子还分什么香臭吗？”

一语方毕，只见几个小厮从一间房舍里，领出了几个瑟缩的女子！

虽在初冬，这几个女子仍是身穿纱衣，深粉浅绿，淡紫鸭黄，衣襟在寒风中飘动，确是娇艳无比。这些女子的发髻上，别着一朵朵艳色鲜花，也不知这时节是从何处寻来。这些花朵在周围一片枯黄的环境中，显得十分醒目，祝铭蔓立时便明白了所谓的“香靶”。

祝铭蔓惊怒交集，却听见那几个人兀自高声谈笑，小厮更是加意奉承：“这是这两天精选的姑娘，每一个都是花容月貌，几位爷们今日射中哪个，可一定要带回去。”

“好看是好看，可惜她们一个个呆立不动，未免扫兴。”一个灰衣人道。

小厮笑道：“那不如让她们都骑上马，任着马儿奔跑。几位爷们的箭术天下无双，射活靶那才有趣呢。”

眼看几个女子在风中瑟瑟发抖，一个个都垂首不敢看人，祝铭蔓心中火起，纵身上马，打起硬弓，“嗖”地一声破风之响，待那一众灰衣人有所警觉，一个人手中的长弓已经被打落在了地下。祝铭蔓低声道：“夏启佑，帮我啊！”

“谁？”几个灰衣人登时警觉。

接着又是几声轻响，待那些灰衣人忙不迭的搭箭弯弓，他们所骑的马却忽然受惊，有的竟人立起来。

祝铭蔓轻轻一笑：“好个射人先射马！可惜咱们还是暴露了。”

夏启佑也已经上了马，说了声“快走”，两人一起纵马而行。

“射那小厮一箭，快！”祝铭蔓百忙之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