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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土楼藏娇
连如意双手环抱,敛眸冷笑,瞧那刘柱装出一副胆怯的狗爬样,还真会装。
上面十余人鄙夷俯视刘柱,其中一人戏笑:“就他这个脓包还是什么“狼”,我看连个狗都不如,那你怎么不上来?”
刘柱一爬上去就垂首立着,畏缩的奴才角色很到位。
连如意对山顶喊话:“刘柱,问他一声,可曾看见安老爷,问完就下来。”
刘柱还是那副卑微的姿态,朝下望一眼连如意,双手作揖:“各位好汉,我们家的老爷从金城来的,可曾看见了?”
十余人面上皆是嘲笑,之前跳下山坡的那个狞笑着呵斥刘柱:“你一看就是个奴才,凭什么问我们,去,下去把你家主人叫上来。”
连如意从身后的腰带里抓出来一把葡萄干,一掌兜住很豪迈地仰头倒入口中大嚼,在这荒野,面对异服装扮的人没有必要着重仪态。
“哈哈哈!这个吃相真不讲究!”那些人再次嘲笑。
中午就要过了,先吃这些垫一垫肚子。
“你们是什么来历,如果你们报上名来,我再说不迟。”连如意对山顶上说。
“你这么拽,你像是问话的态度吗?我看你就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狂妄人。”跳下来一个锦袍男子。
连如意冷瞳不语,一个措手不及横掌击向对方后颈项,那人敏捷地躲过去,却走不留,意欲引连如意向别处去切磋。
她才不傻到那个地步,能够躲开自己“冥月”掌的人也非等闲之人,一个轻功跃上山顶,那人也轻功跃上来。
贵气天成,眸色中的一抹凛然不容侵犯,那气势逼迫性地压倒十余人,连一旁的刘柱也斜眸。
眸华锁定与自己一同跃上来的那厮,他的锦袍是个老式样,银色与灰色的条纹麻纱布。
“你不是西宁朝的人?可是白山教的人?速速将我家亲戚放出来。”
都已经改朝换代了,还穿着色目人的衣服,可见这些人平日里也是不怎么出来闹市上走的。
面前的锦袍男子鹰眸沉沉,他的手下紧张地按住羯刀。
“我们不知道你说的人,你们走你们的路吧,请!”锦袍男弯腰伸手说。
才不相信他们会不知道呢,敢情是捉住安老爷的主谋不是他们。
白山回教的人都是一群顽固忠心的痴徒们,严守秘密,套出口风不得不花费心思了。
“你们方才撒粉末使了下三烂手段,你们就算帮我找也要去找,否则我就把你们当成叛贼送给衙门。”
安老爷一个经商的文人,在这些人手上还不知道怎么吃亏呢?不吓唬他们根本没有痕迹可以找。
锦袍男甩出一支手杖,眼看转轮一样就要旋落在头顶,一个蹲身就把刘柱给推向前,刘柱抱头闪开,伏在一边了。
看来刘柱的武功很弱,比想像中的弱。
趁着那人还没有收回兵器,连如意出其不意对他腋下连续出掌,那人来不及出手膝盖抖动。
“好你个朝廷鹰犬,娘娘腔,我今天不把你抓起来折磨一番我们就不是白山教的。”那群人用说的勉强的官话乱叫着。
就是要抓你个头目,颈间的的陨石串拨下来抡圆了套住他颈项,运用内力拉住他后退。
“刘柱,起来别装怂了,你若是沦为人质我就把你和二婶的事情告诉祖母。”
刘柱还在那里伏地不起来,一听这些话,他就算不怕事情的后果也得起来了。
“大,少爷,我……”
刘柱提刀躲着围攻他的人,还是要装怂。
“动手啊,你若是让他们给拿住了,我不会救你,因为你是废物。”
这话即可有效,刘柱一把羯刀左手横扫之下围上来的人就伤了三个,杀气上身了。
被陨石串套住脖子的锦衣男风帽落下来,似是心疼他的随从。
“快说,你们受何人指示绑了安老爷的票?不然我要你的命。”
连如意的这串陨石是她三岁就玩的第一个武器,怎么变着花样用都已经玩尽了花样,这个鹰眸男子小心转颈对视她一脸茫然。
“我们其实是很怕被人发现我们在这个路边出现,拦截你们没有恶意,如果你的亲戚是在这里走失的,或许我能帮你找一找。”
看他碧眸澄澈如一弘湖水,或许应该信他一信。找不到安老爷,暂且听他的。
看到连如意神色放松了,这个锦衣男子眸色闪烁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锦衣男一扬手,那些人停住和刘柱的交锋。
“在进入我们的地界之前,还需要二位闭上眼睛。”
这白山教的规矩还真是讨人厌,也罢,不遵守就是于礼不符。
刘柱和连如意都被黑部蒙上了眼睛走在这些人中间。
又听得那人的声音说:“把马车绳子绑好了抬走,马掌卸下来牵回去。”
就这样双眼蒙着很别扭地走了快一个时辰,被人拿下黑布,眼前石山河谷中出现了一个村庄,土楼连接广厦百间,远看似紧密相连的蜂窝一片。
糙石板路狭窄起伏如条条绳索盘踞在山岭上,土楼中间的厅堂前院里花树围绕。
“喂!我可不想每天都吃鸡肉,我要吃菜,人呢?来个人那!”
迎面过来的女人橙黄湘绣比甲,牡丹花丝绕鞋履,上等胭脂精心妆成的明艳姿容。
“牡丹姑娘。”
“你们是从大通郡来的人,对吗?”
没有人理会她。
这个明艳的牡丹姑娘并不理会锦衣男子的问候,疑惑好奇地睨住这穿皂衣的男子和其貌普通的刘柱。
连如意被这个女人盯着看初以为她花痴,对穿男装的她心生爱慕。
边走边琢磨这个女人的名字,忽地想起来记忆中真有个这样的女人是她认识的。
宁士墉的侍婢,一个一厢情愿成为棋子的薄命女子,算起来她大不了她几岁,这个时候她还没有遇见宁士墉。
这土楼高达五层,跟着锦衣男子行走在忽明忽暗的土楼里,这里通风良好,地势低,凉快到有些白沙遮半面的侍女竟还穿羊毛夹袄。
四楼的厅堂金色描边的窗楞,金线刺绣地毯,正中宝座上一美髯男,冷漠如泥塑般端坐。
“鄙人世代久居大通郡,居然不知邻近有这等广厦别有华丽。”
连如意不说则好,一说完那美髯男子即可暴跳如雷:“你必定是大通连氏,狗贼,连自己先祖也不认即甘心去做西宁朝的走狗,来人,捉住他们压入犬牢。”
刘柱往前一步,左手抚胸行了一个回教礼:“在下不是连家的人,虽偶尔为他们家当差,可那都是为了混饭吃。”
好你个刘柱小人,关键时刻先设法保全自己,够世故,够老辣的。
连如意拱手道:“在下刘吉祥,蒙古儿部落人,就是他本家主子,而今受人所托,要在这条道路寻回金城名商安衽明老爷。”
“你这个年青人满嘴胡扯,你说你是蒙古儿人,可你又说你要寻安衽明的,还受人所托,我看你就是受连家所托来找麻烦的。”
锦衣男附耳美髯男,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连如意模糊间听懂了一些回回话。
“安老爷就在你们这里,对不对?那就请把他交出来吧!”
心里一阵欣喜等不住先把话说明了,对方面色阴冷,鹰眸沉沉,一个手势就从厅堂四周涌过来二十几个白衣人手持十字柄刀。
没有什么好惧怕的,想当年她和宁烨成并肩出生入死,这样的突围场面没少见,镇定就是改变局势的关键。
“我就不清楚,安老爷奉公守法行商的人,他和你们有什么过节吗?你们捉他总该有个理由吧。”
锦衣男子虚伪冷笑:“我本来只是把你当做客人一样地招待,引见我们大fǎ师,可你很不懂礼数地偷听了我们的话,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不理这个官话流利的虚伪人,连如意示意刘柱往窗边退,刘柱谨慎挪步。
“喂!美髯大fǎ师,白山教乃正规门派,真神安拉以讲信用宽宏为教义,我看你们不像安拉的子民。”
美髯男起身挥手令那些白衣人退后了些,墨眉蹙起:“你太低估我教了,我们也是把信用看的很重要的教派,是安衽明他买断了四个省的布料行中供应丝绸的下游商,让我们北疆和南疆的蚕丝桑麻都无处可销,他今天如果不把他祁连山银库的钥匙给我留下来,我不会放他离开的。”
笑话!真当我是十五岁不懂世故的人了?
这世上没有那个做大生意的人不爱惜自己命的,钱财,只要他们还活着,总会运用头脑赚回来的。
如果我是安老爷就应该把银库钥匙给他们,留下一条命出去。
“喂!木萨,你把这个年轻的公子吓得你看看,他脸都白了。”
连如意正要和殿上那美髯男论理,斜刺里出现那橙黄明艳的牡丹姑娘了。
“牡丹,你不在楼下前门晒太阳,你上来这里做什么?”木萨柔声地说。
“我要去镇上买衣服,我要他陪我去,他合我的眼缘。”牡丹娇滴滴地抱住他衣袖说。
连如意虽然前世已经是经历过儿女之情的妇人了,此刻还是别过脸去不看这一幕。
“你不要添乱了好不好?等过几天我带你回去金城,再好好地买吧!再说我们这村子里没有女人有能力陪你出去的,男人我不放心。”
“牡丹倒是觉得这个小姐穿的男儿装,你可以让这个人带我去啊!”
连如意转身,这个牡丹的纤手所指之人就是她。
女扮男装被一个女人给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