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鸣纱身上还穿着红色马服，不由道：“你这丫头，急匆匆非要见朕，如何连衣裳也顾不得换？让你母后瞧见又要教训一通，届时别说朕不肯护着你。”

鸣纱心里恨不得把事情原委一口气全都说出来，只因姜文在场，一时又有些犹豫。

皇上莫名：“有什么事情、？说罢。”

“是，是关于四妹……”鸣纱瞥了一眼父皇没有让姜樾父亲退下的意思，只好继续说下去，“跟姜大人也有一些关系。”

姜文心中有些诧异，却还是没有抬起头来。

“哦？是什么事，与姜大人也有关？”皇帝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禀父皇，今日儿臣同姜大人之女姜樾在五皇叔的马场上跑马，遇上了四妹，言语起了两句冲突，四妹执意要同姜小姐赛马。”

鸣纱顿了顿，继续道：“儿臣不放心，便跟在二人身后。在经过小树林时，四妹的马出了岔子，将她甩了下来。姜小姐伸手去拉，却被压在了地上……”

“什么？！”姜文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再装不存在，急哄哄问道，“那小女，伤势如何了？！”

鸣纱愧疚道：“方才送去姜府的太医回来，说是胳膊和右腿摔断了，需得在床上静养三个月……”

姜文闻言，差点蹦了起来。

他步入中年，对儿子们向来严格，可姜樾这个女儿可是捧在手心里养着的，半点委屈都不肯给她受。如今骤然听闻女儿受了重伤，姜文的反应跟姜夫人是一样的——只恨不得立刻飞到女儿身边，亲眼看上一番她的伤势才肯放心。

“启禀皇上，微臣……”

不等姜文说完，皇帝便贴心地挥手道：“姜大人爱女心切，朕十分理解。今日你且先回家去，有什么事情日后再议。”

见姜文急匆匆走出殿门的模样，皇帝又忍不住提醒：“姜大人！小心脚下！”

接着又唤身边的太监好生送姜大人出宫，说罢他还叹了一口气，一脸惋惜。

鸣纱是知道自家父皇的，跟他说的话，有一点弯绕都难听出来，于是便直言：“儿臣今日前来，是想让父皇为姜樾主持公道。”

皇帝果然一脸诧异：“公道？”

鸣纱道：“姜樾的马术与儿臣不相上下，即便是情急之下，至少也能拉住四妹不让她受重伤。可如今却是四妹毫发无伤，姜樾却摔断了胳膊和腿。”

鸣纱一贯沉稳，被皇后教养得极好，是很少有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候的。皇帝见她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下，眼底里隐隐写着愤怒的模样，不禁皱眉问道：“你是说，霖瑶故意把姜家丫头拉下了马？”

“儿臣在一旁瞧得清清楚楚，姜樾去救四妹，却被压在了身下。”

皇帝听了这小儿家家的矛盾，心中烦乱，只道：“你先去把这身不像样的马服换了去……朕自会唤来霖瑶问她。”

鸣纱急匆匆过来，就是担心霖瑶先去求了她母妃。届时林妃向父皇一顿哭诉，父皇便只顾着心疼自己的女儿受了惊吓，哪里还顾得上计较此事的是非？

好在今日她在姜大人面前将此事捅了出来，行为虽有些欠妥，可到底摆在了明面上。想来父皇也不能偏着霖瑶，总要给姜樾一个交待的。

鸣纱心中稍定，目的既已达到，她也不必杵在这里给父皇添堵了，听话地便要告退。

只是没想到，太后宫里的执事太监求见，说是太后在宫中发了火，急宣三公主和四公主，因着三公主来了前殿，便只能找了过来。

皇帝一听这事连太后都惊动了，不由一阵阵头痛。前朝之事尚且纠缠复杂没有头绪，这群孩子们也不知道个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