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命地闭上眼睛，但那双手没有向前。

甚至没有疼痛。

宋酒试着睁开了眼睛，看到一双绣花鞋踩在了古装男鬼的脸上：“他要来了。”

那鬼本来低垂的脑袋被鞋子踩正，宋酒这才看到，咫尺之外的鬼脸上竟然真的只有一双眼睛。渐渐地，他的嘴也显现了出来。

一股黑色的气体从宋酒的心脏处缓缓流出，顺着鬼手涌入了他的体内。

而他的脸，则越来越清晰。

左手边墙角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都在啊。”

“冯凌！”宋酒喜极而泣，“快来帮我！我动不了！”

绣花鞋瞬间消失，男鬼的头又一次垂了下来，宋酒甚至能看到他颈后被砍断地方一片乌黑。右手边的男鬼也消失了，走的时候还自带“嘤嘤嘤”的声音。

唯有面前的古装鬼，执着地按着她的胸口动也不动。

宋酒碰不到他，也不痛，干脆开口问道：“有人来了，你不走吗？”

古装鬼的嗓子里咳咳啦啦了半天，嘶哑道：“拔不出来……”

哈？

宋酒一脸尴尬。

这是啥情况，吸人的精气拔不出手？

冯凌走到了宋酒身边，伸手一把拽住了宋酒的肩，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拉，随即左手手起刀落，把那鬼的细长鬼手砍了下来。

宋酒只觉得心口又一凉：“诶？你……你怎么能……”

“菜市场顺的杀猪刀，血腥无比，专破恶灵。”冯凌看都没看地上那只手，刀尖向鬼，低声问：“你是什么东西？”

古装鬼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如果那长衫一抖矮了半截算是跪的话——匍匐在地。

宋酒刚平复的心又一次揪了起来。

一个古代鬼，对一个拿着杀猪刀的现代人下跪？

人说鬼磕头不是什么好事情，他有求于冯凌？

“你有什么事相求？”宋酒大着胆子问。

古装鬼没有说话。

冯凌则看他已经没有要继续动作的架势，拉着宋酒转身就走。

如果不是他左手还提着杀猪刀，宋酒会更开心，甚至脑补言情小说里霸道总裁拉走女主的一幕。

杀猪刀还带着血，甩的地上到处都是。

白雾将散，宋酒惊魂未定地跟着冯凌走到了原先是医院大门的地方，一步踏出后只觉耳畔争吵不休，原来是有一对夫妇为了孩子的事情闹了起来。

她回到现实世界了。

宋酒的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冯凌一把搀起她，把她往门口自己的车上带。

“小毛头还在医院呢！”宋酒说。

“叫他走了。”冯凌道，启动了汽车。

“我的手机……”

“扔就扔了，给你买个新的。”冯凌继续说。

“茹雅……”

冯凌忽然转头：“你不认识她。”

他的语气之凿凿，让宋酒以为他真的看出了什么破绽，吞着口水说：“我认识，他……是我堂哥的前女友。”

“你还有堂哥？”冯凌挑眉。

“嗯，远房的。”

冯凌把头转了回去，忽然笑道：“笨死了。”

“啊？”

“她前男友叫邱思哲，你姓宋，他姓邱，编瞎话还不如编个表哥，还来得暧昧。”冯凌说，“你拒绝我就是因为他吧，酒酒？”

宋酒咬住了唇：“不是。”

“也对，毕竟他已经死了。”冯凌的车开出了第一个红绿灯。

宋酒惊诧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大脑的线忽然接上了：“你怎么知道？你今天又是怎么进了结界来救我？”

“你反应过来了？”冯凌瞥了她一眼，“我也是阴阳眼，之前转学之后学了很多道术，这个结界是我布的。”

哈？？？

宋酒大脑再次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