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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和亲大典
天元三十二年,夏国公主奉旨和亲大燕,结秦晋之好,享盛世太平。
此时的大燕宫门外,大红色地毯铺陈开来,直到太极大殿。文武百官分站两旁,拱手相候。这样的大典,好不壮观。
花祈扇将纤纤玉手交到燕国太子景弈的手中,随他一起,一步一步踏上这汉白玉雕砌的台阶上。一头青丝尽数绾起,金丝凤冠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的绚丽夺目。镶了宝石的金步摇也随着她莲步轻移而摇曳生姿。
太极殿内,燕国皇帝正襟危坐,含笑望着他们。
礼官唱礼,花祈扇与景弈一起,三拜九叩,行成亲礼。接着由皇帝皇后亲自授印封赏,新人跪拜叩谢帝王隆恩,再起身受百官朝拜。这公婆见媳的大礼才算是完成。
离开太极大殿,随仪仗队乘坐车辇回去东宫。一路上花团锦簇,活色生香。待花祈扇他们二人步入主殿,再由巫师主持,与景弈行夫妻之礼。直到日过晌午,与景弈同桌用过团圆宴,这成婚大礼才算是告一段落。
按例,此时太子妃可在行宫稍作休息,太子则要去大殿与君王朝臣同贺和亲大婚的盛事。
花祈扇瘫坐在新床上,在这长长舒了一口气。摊开自己的手掌,原本因紧张而紧握的拳头,不成想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手心愣是抓出几道已经变得淤青的伤痕。
“娘娘,是否要休息一下。”婢女拿来晚上行同宫礼要穿的礼服,轻轻的询问花祈扇。
花祈扇摇摇头,实在是没有力气再更衣折腾,待丫头帮她取下了凤冠与婚服,这便打算和衣躺下:“待本宫醒来再换吧。”
“是。”婢女福身行礼,轻轻放下了百子千孙帐。花祈扇躺在紫檀制作而成的床榻上,翻身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这才合眼睡去。
景弈回到东宫的时候,已经斜阳西下,玉兔东升。花祈扇也已经换好礼服端坐在紫檀榻上等他回来。
宫人们躬身行礼,景弈拜拜手让大家退下,又命人送来几样糕点,这才往寝殿走来。花祈扇刚要起身行礼,便已被景弈拦下。“折腾了这么久,祈扇公主也该饿了吧。”
景弈的声音如三月的春风,温暖细腻,让人十分的舒适,花祈扇抬头望着他,行大礼之时,只瞥见侧面,自然不如现在看得清晰。这燕国太子景弈倒是个温润公子,即便是身着大红喜服,也分明透着几分儒雅。虽有几分风流倜傥的秀压,又不失皇家子弟的雍俊。倒是一副好模样。
只是不知为何,花祈扇觉得这燕国太子总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可是到底哪里熟悉,自己又说不上来,分明就是一张陌生的脸。
他看着花祈扇的痴样,轻轻一笑:“祈扇公主可看的仔细,为夫这相貌可还能够过娘子的眼?”
花祈扇听到景弈这样调侃自己,不由得尴尬一笑:“是臣妾失礼,让太子见笑了。”
景弈看着她窘迫的模样,只觉得甚至可爱,伸手想要去抚一抚她额间的花钿,却不料花祈扇本能的一躲,这景弈的手,就僵在半空中,二人之间的气氛,甚是尴尬。
花祈扇正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见景弈爽朗一笑,将视线转到放置在一旁的糕点上:“祈扇公主定也饿了吧,先来吃写垫一垫。”
花祈扇忙不迭的点头称是,这才与景弈轻轻做到桌旁,细细的品尝燕国的糕点。原本一颗放下的心,也又跟着紧张起来,糕点都不小心蹭到了唇角竟然还不自知。
景弈轻轻帮她擦掉唇角的糕点,几分宠溺的看着她:“爱妃现在就这般紧张,一会儿这行夫妻之事,又该如何是好啊?”
花祈扇听到这“夫妻之事”二字,小脸蹭的一下就红了。虽然早已有姑姑说教过这些闺房之事,可由如今面前坐着的自己的夫君说出,依然觉得分外羞怯。想当日在夏国面对各国使者时,都不曾这般的紧张,今日倒是十分的窘迫。
景弈看到她这个样子,更是觉得十分的可爱,将自己的大手轻轻覆上她的小手。力道不大,花祈扇却也未能挣脱开来,便也任由景弈握住她的纤纤玉指。
“公主可吃好了?”景弈轻轻的问,花祈扇自然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面颊羞红灼热,也只得轻轻的点头称是。
景弈依然轻轻的笑,起身抱起花祈扇,向身后的紫檀榻走去。花祈扇羞的不敢看他,将脸埋在他胸口的喜服里不敢乱动。
见她这般,景弈也不再调侃她,只将她缓缓放在床榻上。顺势吻上她的额头,脸颊,轻轻的咬了咬她的耳垂。花祈扇只觉得温温软软,酥酥麻麻,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祈扇不要紧张。”
他的细微的声音从花祈扇耳边传来,带着轻轻的喘息,陌生的男性气息将花祈扇包围,她含羞带怯,紧张的手脚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她只得紧紧的闭上眼睛,直到景弈的温润的唇覆上她的。
小腹突然的疼痛传遍全身,花祈扇面色煞白,身体也明显的僵了一下,疼痛袭来,四肢都透着寒意。景弈自然能感受她的变化,猛地离开怀中的温软,询问她是怎么了?
花祈扇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来了桃花葵水。更是羞愧万分,只得拿锦被遮了凌乱的衣衫,才幽幽的道明了原因。
景弈起身去喊婢女,花祈扇慌忙拉住他:“太子殿下可否叫白吟来一下。”景弈只当她是害羞,背过身去,便随了她的意思。
白吟进来自然是不敢乱看的,行了礼才看到床上的花祈扇,便已心下了然,取了衣裙来给花祈扇换上,这才退下。
花祈扇自然知道自己扫了景弈的兴致,施施然起身行礼致歉。若是因此失宠,那她这异国公主日后在燕国的日子怕是也不会好过。
景弈转过身见花祈扇已换好衣衫,轻轻扶她起来。见景弈并无怪罪之意,花祈扇才稍稍放下心来。
“祈扇别怕,不会有人与你为难的。只是今夜之事,切莫要与外人提起。”景弈将花祈扇轻轻拥在怀里,“本宫等你好起来,快些安睡吧。”
花祈扇听到景弈这样说,知道是景弈不与她计较。“谢太子殿下。”
芙蓉帐暖,花祈扇依在景弈怀里,身体的疼痛并未减轻多少,手脚也越发冰凉。景弈一手环着她纤小的身体,一手轻轻的放在她小腹上,温热从他手掌心传来,花祈扇觉得好了不少,虽然不敢乱动,但对景弈却满心的感激。
长夜漫漫,花祈扇竟也安稳的睡到了天亮。醒来时发现景弈还在自己身侧,他的手还在自己的小腹上,抬头看着静音正盯着她,满是温柔。花祈扇这又羞红了脸颊。
“太子殿下怎么不早点唤醒我,都这个时辰了,臣妾还要随太子殿下前去谢恩。”花祈扇娇嗔道。
“爱妃不必惊慌,新婚之夜,本宫多睡些时候,父皇母后是不会责备的。”景弈看着她娇羞的样子,又忍不住调侃。“只是今日要去各宫谢恩,爱妃可坚持的住?不若就留在东宫休息吧。”
“谢太子体恤,臣妾并无大碍。”花祈扇轻轻的回到,挣扎着要起床更衣。
花祈扇选了件杏黄色的礼袍,同色的配绶与配履。原本俏丽的脸上多了几分明艳与贵气,这般的天家女子,着实让人欢喜与敬畏。
乘凤辇先到太极大殿,与高位上的皇帝行叩拜之礼,再受百官的朝拜之仪。过午时,再到昭阳殿去拜见皇后及诸位妃嫔。礼毕又转回东宫,受这太子诸位侧妃的朝拜。
原本是由景弈陪着的,可朝堂有事,景弈被半路叫回太极殿商议朝事,花祈扇只得自己回东宫受礼。
原在夏国时,就听闻太子有两位侧妃,四位夫人,其他侍妾皆是算不上位分的,自然也就没有资格前来朝拜太子妃。
花祈扇坐在东宫主位上,受了叩拜之礼,这才开口赐座。四位夫人倒是都到了,侧妃却只有将军府的二小姐杨氏杨侧妃到了,这另一位相国的千金季氏却还不曾前来。
早在夏国的时候,花祈扇便听闻着燕国太子景弈有位怀孕三个月侧妃,和亲至今两个月之久,若是没什么意外,这季氏最多不过六个月的身孕,来行礼叩拜太子妃之礼也并非什么大事。
这季氏迟迟未来,花祈扇自然是明白这位侧妃恃宠而骄,只是不与她为难,她自然也不会在意的。
“这般燥热的天儿,劳烦诸位还要往这里跑上一遭,着实辛苦。”花祈扇轻轻端起桌案上的清茶,细细抿了一小口,茶香四溢,分外芳香。“这茶是本宫自夏国带来的,诸位不妨尝一尝,看看可合自己的口味。”
“太子妃娘娘这茶,入口有淡淡的苦涩,在口中千回百转,豁然开朗,是香甜。着实是好茶。”杨侧妃品着茶,轻轻开口,倒真是将军府的出身,是个直性子的人。
“杨侧妃竟能品出这般的味道来,也着实是好茶之人啊。”花祈扇赞赏的看了杨氏一眼,这般懂茶的人,必然不会心胸狭隘。
花祈扇命人将茶叶各包好,给杨氏以及四位夫人各带上一包。几人纷纷起身谢恩。花祈扇摆摆手让他们落座。
再看四位夫人,虽不如杨氏的出身,确也是大门大户的大家闺秀,端庄贤淑,不失风韵。
花祈扇正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季氏季侧妃这才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