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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教训
日上三竿,青儿在赵嬷嬷和孙嬷嬷的左拥右护之下,迈进宋慕蓝的院子。
从前,这里是王府守更人的居所,因守更人没来由的暴毙身亡,而成为王府人人谈之色变的禁地,所以角门常年闭锁、房屋年久失修、院子无人管理,才落了个破败的模样。
此时,院落已焕然一新,不仅房屋被翻修、杂草被清理,院子里还放了秋千架和藤制座椅,俨然一个休闲驿站。
孙嬷嬷咋舌道:“媵夫人厉害啊,这才几天的时间,这就变样了。”
赵嬷嬷道:“要不怎么说这位媵夫人使得了一副好手段,剑走偏锋,用这种方法来吸引王爷。青儿姑娘,您可别被媵夫人楚楚可怜的外表给骗了。”
青儿一扬手:“去吧。”
赵嬷嬷踮着脚小跑到屋门口,尖着嗓子叫道:“媵夫人,尊王妃有话要问你。”
宋慕蓝正倚着炕桌绣十字绣,听闻外面有声音,奇怪地问:“蔷薇,外面说什么?”
蔷薇答:“她说尊王妃找您。大小姐,尊王妃是谁?”
宋慕蓝一耸肩,放下十字绣的撑子:“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大概,是萧子夜的老婆。”
蔷薇也思考:“他的老婆应该有很多吧?尊王妃是哪一个?”
青儿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屋内有人出来迎接,不免恼道:“这儿的人都死绝了吗?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蔷薇刚要发作,宋慕蓝按住她:“你的伤刚开始好转,还是别动了,我去看看。”
宋慕蓝掀了门帘走到院内,她不认识青儿,但见过赵嬷嬷和孙嬷嬷,心下一沉,隐隐觉得不妙。
青儿二话不讲,上前给了宋慕蓝一巴掌:“一个低贱的媵夫人,也敢怠慢尊王妃!”
宋慕蓝有点懵,完全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赵嬷嬷趾高气昂道:“这位,是尊王妃房里的青儿姑娘,奉了尊王妃的命令,来请媵夫人。”
虽说青儿是婢女,但仗着跟了个有权势的主子,在胤王府的内庭,苗碧罗以下位份的女眷,见了青儿都是笑脸相迎、礼让三分,逢迎都来不及。
宋慕蓝对这些毫不知情,她漫不经心的回答:“萧子夜说了,不允许我踏出这个院子。”
青儿气急:“你……大胆!竟敢直呼王爷的名讳!孙嬷嬷、赵嬷嬷,还不快拿下!家法伺候!”
“是!”
两个老奴上前一左一右擒住宋慕蓝,强拧着她的胳膊:“媵夫人,和尊王妃作对,没什么好果子吃!想在胤王府过逍遥日子,光想着有王爷的庇护是远远不够的,得罪了尊王妃,就是皇上来了也救不了你!”
青儿洋洋得意地说:“知道尊王妃的父亲是谁吗?那可是皇上最得力的股肱之臣,苗太尉,掌管八百万大雍军队。你一个身份卑微的媵夫人,尊王妃想教训你,就像踩只蚂蚁那样简单!”
宋慕蓝一愣:“苗太尉?曾是十万羽军教头的那个苗岳群吗?”
赵嬷嬷踢了她一脚:“直呼王爷的名讳已是大罪,连苗太尉的大名你也敢说!媵夫人真是好大的胆!”
几个人在她耳边又聒噪了些什么,宋慕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海中浮现的是五年前家变的场景。
彼时,苗岳群与宋庭生在朝堂之上是劲敌,经常为了一件小事在先皇面前争个面红耳赤。宋慕蓝没记错的话,苗岳群是太子党的人,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皇上身边的功臣了呢?
在赵嬷嬷和孙嬷嬷的拖拽下,宋慕蓝被带到苗碧罗的院内,蔷薇眼睁睁看着宋慕蓝被带走而无能为力。她尚未复原、下不了炕,自身都难保,又如何救得了大小姐?
宋慕蓝跪在院落中央,顶着秋老虎的太阳,晒得头昏目眩。从前,她的性子是伶牙俐齿、绝不任人宰割的,可虎落平阳,她能想象到尊王妃的能耐有多大,如此,忍气吞声才是上上策,若真要硬碰硬,吃亏的是自己,说不准,小命都难保。
一直跪了两个时辰,宋慕蓝感觉自己都快要虚脱了,膝盖也失去了知觉,几欲昏倒在地。
苗碧罗从屋内姗姗步入院中,手摇小扇,绕着宋慕蓝踱了两圈。
“你叫什么名字?”
青儿推了宋慕蓝一把:“尊王妃问你话呢。”
宋慕蓝昏昏沉沉的答:“呵呵,我不过就是一个被王爷遗弃在角落的媵夫人,尊王妃何必大费周章和我过不去呢。”
苗碧罗一副鄙夷的神色:“听闻,是高统领奉王爷的令旨,劫了刘员外的花轿,才把你接入王府的。我还以为,是多么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呢。”
青儿说道:“尊王妃,您看媵夫人,确实算不得美貌,不过就这么一双眼,仿若秋水、脉脉含情,才将王爷的魂魄摄了去。”
苗碧罗仔细一看:“恩,说得是,这眉目之间啊,是挺勾人儿的。不如,就把这两只眼睛挖了吧。”
青儿十分得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