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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神秘巧姐
“狗娃,你咋了?”外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着擀面杖,站在了我的身后。
我有些语无伦次,结结巴巴的指着自己的脚让外婆看。
外婆低头这么一瞧,脸色霎时间变的格外难看。
我问外婆这是咋回事儿,是不是二姑奶的鬼魂回来,缠上我了。
谁知外婆这时候却噗呲的一声笑了,她伸手在我脑门上点了一下,说你个兔崽子,大惊小怪什么,怎么还扯淡二姑奶身上去了。
我这时候感觉有点懵逼,问外婆我脚上这双纸鞋怎么回事儿。
外婆脸一板,反问我,说你还有脸说,自个儿粗心大意,下地穿错鞋,自己吓唬自己。
我往旁边一瞅,还真是如此,我那双旅游鞋还在炕沿下翻躺着呢,我挠了挠头,有点糊涂了。
外婆安慰我,说你没事儿别自己吓唬自己,你二姑奶是旧时代裹过脚的小脚老太,她的鞋,你这双大脚根本穿不上。
我一琢磨,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于是长出了一口恶气,这心里的包袱就落下了一半。
不过我还是觉得哪有有些不对头,我就问外婆,什么时候又剪了一双纸鞋,为啥要放在炕沿下。
我这么一问,外婆表情一僵,竟然顿住了。
好一会儿,她才说,哦,过去给你爷剪的,准备清明节给他烧下去,你奶老喽,记性不好,今儿下午想你爷爷,就拿出这双鞋看了看,后来有事儿,随手放在地上就给忘了。
外婆这解释倒也合情合理,可我却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头,失眠了。
那天晚上,外婆心里好像也有事儿,她合衣睡觉,到后半夜的时候,爬起来鬼鬼祟祟的瞥了我一眼,我其实根本没睡着,但是装作睡的很熟的样子,外婆见我睡的很香,她偷偷摸摸的下地,拿起地上那双纸鞋,轻轻推开门,小心翼翼的出门了。
外婆出门以后,我心里好奇,就偷摸爬在窗户上往外面看,这时候外面的风已经停了,清冷的月光照耀下,我看到外婆蹲在门前的十字路口,嘴里一边念叨,一边把那双纸鞋给烧了
。
看到这一幕,我遍体生寒,浑身发毛。
我知道外婆一直有秘密瞒着我,我也不方便问,于是只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二天凌晨,外婆迷迷糊糊的把我拉起来,揪了揪我的耳朵,说狗娃子别怕,有奶在,什么牛鬼蛇神都害不了你。
我有些莫名其妙,问我奶为啥忽然问这样的话。
外婆说没什么,看你总是瞎想,这样不好,年轻人不要总是胡思乱想,关键要听话。
“关键要听话”这五个字外婆说的格外语重心长,我心里多少明白了些什么,这才是重点。
其实这件事情说平常也平常,细思却极恐,因为外婆说的和做的都有很多漏洞,只要仔细一琢磨,我就后怕的不行。
总感觉自己的那些猜想都是事实,而外婆只是不想我受到惊吓,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经历了这件事情后,外婆在院子里挂起了一窜纸鹤,她嘱咐我千万不要去乱动那窜纸鹤,年轻人,要听话。
这回我老实了,谨记外婆的警告,平时都离那窜纸鹤远远的。
如此一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发生过怪事儿,因二姑外婆惹起的这场风波好像就这么过去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叫千纸鹤,只有道行很深的人才能做的出来,拴在院子里,百鬼不侵,再厉的鬼都会顺着纸鹤飘起的方向,顺着风向被远远送走。
村子里的根叔和根婶夫妇俩结婚三十多年,一直没有孩子,眼看五十多岁的人了,连个后也没有,后来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从雨夜里走来一个瘦弱的小姑娘,这小姑娘身材细长苗条,穿着民国时期的旗袍,估计摔了好几个跟头,浑身上下脏兮兮的都是泥。
刚走进院子里就俩眼一翻,扬面摔倒在地。
两个老人把这女娃救到家里,蓬头垢发洗干净,喂饱了粥,没多久这女娃就醒了,这女娃皮肤白皙如凝脂,一双水灵灵眼眸存满灵性,但她安安静静的坐在炕上,一句话也不说。
王婶问她从哪里来的,家在哪里,她也说不出来,她说她什么都忘记了,只记得自己叫杨巧巧,还会用毛笔写一手好字,关键还是繁体的。
本来根叔和根婶还想带这女娃去找家人,可她什么都不记得,加上老两口家中无后,最后就索性就收养了她。
由于这女娃性格孤僻,还不爱说话,人还没啥生存的技能,老两口担心将来进了棺材,女娃子没人照顾,就让她和我外婆学了剪纸,好用来某个生计。
我外婆也很喜欢杨巧巧,说这女娃子模样好看,看着就赏心悦目,我呢,管她叫巧巧姐,可能因为她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孩,我就总喜欢和她黏在一起,她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清香,但她很少说话,习惯抱腿坐着发呆,我呢,就叼着一根野草躺在她旁边。
这也是我为什么每年都回外婆家过暑假的原因之一。
二姑奶出事儿那几天,根婶带着巧巧姐去邻村看亲戚去了,去了半把个月才回来,回来当天晚上,她手里提着东西,慢悠悠的走进外婆家院子,当时我正站在墙角撒尿,一扭头裤子还没提,月光下给她看了个正着,我大叫一声急忙去捂裤裆,裤子也顺着双腿滑到了地上。
“狗娃子,你看我给你带啥子回来了。”巧巧姐举着提在手里的腊肉,平静的说道。
我很是尴尬,赶紧把裤子提了起来。
这时听的咯吱一声,外婆推开门走了出来,笑盈盈的看着巧巧姐,然后把我们叫到了家里,把那条腊肉和一起笋蒸了,美美的吃了一顿。
巧巧姐和外婆的关系很好,她经常住在外婆家,和我们睡在同一个炕上,在她眼里好像并没有什么男女之别,经常在我面前脱的精光走来走去,白花花的身子晃的我俩眼发直,关键每当这个时候外婆也不管管,我尴尬的面红耳赤的,她却在一边偷着乐。
二姑外婆去世一个月左右,有一天晚上我和巧巧姐坐在河边洗脚,夜晚的微风吹的人很是凉爽,我躺在河边,叼着一根野草看着天空,而巧巧姐拖着香腮盯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发呆。
潺潺的流水声,让人心情格外的舒畅,望着星空,我又心猿意马起来。
巧巧姐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就是发生再大的事情,她也始终面无表情,她忽然就指着河面,对我说“狗娃子,你看你脚上,有一双纸鞋噻。”
“啊?”我大叫一声,一个激灵坐起来。惊的魂都差点飞了,巧巧姐的话又让我想起那天晚上穿错纸鞋的事情。
月光下,我抱着脚丫子定眼一瞧,松了口气,心说巧巧姐尽吓唬人,这光秃秃的脚丫子摸上去肉感十足,哪有什么纸鞋呀?
我冲着巧巧姐大吼,说你要是没事儿总吓唬我,我可真生气了。
“有双鞋就是有双鞋嘛,我木事儿吓唬你干啥子。”巧巧姐淡然的说道。
“你……”我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
我虽然很表面上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是心里却一直在犯嘀咕,害怕的不行。
又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傍晚外婆坐在灶台拉着风箱烧水,我闲的没事儿干坐在板凳上抽烟。
外婆忽然古怪的看了我一眼,说狗娃呀,你这几天洗脚有没有感觉不适?
我搞不清外婆为什么问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皱着眉头,说没有啊,怎么了?
外婆凝了一会儿,说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