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回到出租屋里，顾念才发现所有的东西已经都砸在地上，混乱的像是遭了贼。

“小贱人！”

看到顾念回来，顾云还不忘愤恨的开口，如果不是身后被绳子绑着就要冲上来。

只要情绪激动，她就会失去理智，除了心疼自己的儿子，就是对她动则打骂。

“顾念，你哥哥的事也已经给你们好几天时间了，我们老大已经没有耐心了。”

看着冲进来的顾念，她还穿着礼服和高跟鞋，那几分姿色落在挤在出租屋的一群人眼里，自然是换来轻佻的不能再轻佻的对待。

“三天，要么还钱，要么给他们两个收尸。”

不忘走之前在顾念脸上摸了两把，才大笑着离开。

留下顾念站在原地，在一片狼藉里缓缓的蹲下身子。

明明是夏天，她却只觉得冷。

拿出手机，她看了寥寥无几的通讯录，在慕夏的名字上徘徊了好久，还是咬着牙放弃。

大概这个世界上只有慕夏把她当朋友，她又怎么张的开口。

闭了闭眼，才拨通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五年前她意外认识了程家私生子，他说这辈子都欠她个人情。

“借我些钱。”

略带嘶哑的声音让那端一愣，许久才有了反应，“顾念？”

似是惊喜，又像无奈，“你也知道程家不待见我，你要是借个三五十万就把卡号给我，多了……”

“算了，程荃混黑道的你是不是认识些人，帮我个忙吧……”

这也是许多年来，她第一次找他帮忙，问清楚她在哪，程荃便没有拒绝。

十五分钟，出现在这个出租屋的时候，程荃还是饶有兴致的打量了许久。

偏远郊区残破的小区，狭窄的几乎只能塞下几个人的屋子，现在已经被砸的破破烂烂。

“你怎么会混的这么惨？”

五年没有见，但是程荃却不见外，拉起蹲着的顾念，递给她雪白的手帕。

记忆里，她要强不会主动开口，也没有现在这样冰冷的不近人情。

“我知道不应该麻烦你，但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顾念低着头，没有办法直视程荃的脸，他们也实在不熟，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愿意开口。

“我认识的人不多，只能试试。”

没有再说其他，程荃走出去打了几个电话，通话的时间越来越短，而他的声音也有些暴躁起来，“我不是傻子，所有人都不给我程荃面子，总要让我知道个为什么。”

等他从门外再进来，顾念已经看到了他脸上的尴尬。

“有人放了话，你的事不能插手，得罪谁了？”

这些年程荃也知道顾念带着哥哥和母亲奔波，生活的谨小慎微，只怕再惊动了那家人。

得罪的可能性不大。

顾念轻轻的摇摇头，她忘了，如今的周青川要想把她逼到绝路上，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程荃，谢谢你，真的。”

起身打算送他离开，不过刚刚走到门口，脸色就登时一白。

一个小时前还在宴会场的男人，穿着黑色的定制西装，身后跟着几个保镖，把门口小小的空间占满。

“程少，你知不知道你身边的女人为了钱能够随随便便跟人上床？”

低沉的声音带着几丝磁性，冷冷淡淡的不带情绪。

可出口的话却让程荃不由蹙起了眉头。

周青川他并不陌生，所以没有犹豫就举起拳头冲了过去……

程荃的拳头并没有碰到周青川的分毫，身后的保镖几乎是瞬间就阻止了他。

被甩在身后的墙上，传来一声闷哼。

“周青川你他妈是不是男人！”

程荃是金贵的大少爷，别说是四五个保镖，就是一个其实他都打不过。

所以几个人围上去的时候，顾念下意识的要过去拦，还没跨出去一步，就被一只大手揽在身边。

不过是一个小时，顾念还是那身白色的礼服裙，但是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碰出了伤口。

配上她已经红了的眼眶，有那么几分委屈的意味。

周青川的手指无意间已经抚上了她的脸颊，略高的温度像是点了火。

看似是温柔的动作，但是声音却冷到了极点，“顾念你是真的蠢还是不怕死？找这么个人来碍我的眼。”

如果说一个顾念让他理智全无，那么加上一个程荃，足够让周青川变成一个失去控制的人。

他的手指滑到顾念的下巴，紧紧地捏着她，让她的眼睛没有办法躲避。

“周……少……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几乎是挤出来的声音，但是周青川巧妙的捕捉到了她的急切。

急切的为别的男人辩解。

“是么……”

随着男人加重的声音，顾念已经能够听到程荃那边传来更加隐忍的痛呼。

“五年前你觉得他好，五年了，你以为有这个废物就能斗的过我？”

程家的势力不算什么，更何况程荃不过是程家在外的一个私生子，这些年来除了鬼混，也没有得到什么实权。

想要斗的过周青川，只怕十个程家加起来都不够。

“周青川！”

没等顾念开口，程荃就想冲过来，刚出声就被一拳狠狠地打在脸上。

“你……知道……什么……”

断断续续的声音让顾念扭过头去，他身上已经挂了彩，脸上的血看着吓人，刚要起身又被打得趴下。

“不要说……”

顾念不敢出声，只知道程荃能懂，就迅速挪开了眼神。

“我没有想过跟你斗，周少我只是想要活着而已。”

要么还钱，要么就是搞定了周青川，她不过是想要找个容易些的法子。

落在男人的眼里，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却不过换来一声低笑，还没看清楚他挑起的嘴角，就看到他凉凉的开口，“那你们在一起，是夜色漫长，互相慰藉么？”

没有露骨的词语，但是顾念却听懂了。

紧紧地咬着牙，她用了将近二十秒才缓缓开口。

“放了程荃，周少你有恨冲我来。”

不知道是恨那个字眼还是什么，男人几乎是拖着她从出租屋离开，把她扔上那辆低调的古斯特，根本不管她有没有系好安全带，就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不知道到底到了哪里，看周围繁华程度也大概猜出是周青川的住所。

一进门男人就直接拉着她进了浴室，没等她开口，就被按进了一池子冷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