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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五皇子江祈辛
午时的山林,幽静森然。林中雾气缭绕,一眼望不到方向。
忽然间,一声尖叫划破山林。
“这是哪里!?”贺阳夫人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特殊的吊空牢笼之中。
四周昏暗,只有旁边窗户照进来的一点阳光可以照明。
而她的牢笼底下趴着两天身材壮硕的黑色犬类,她一叫就立马对她龇牙咧嘴的。
犬声狂躁,叫得人发慌,贺阳夫人又紧张又害怕,不一会儿肚子就突突地疼起来。
那个绑了她来的人还贴心妃很,在牢笼内给她放了个薄被,还有几个半个巴掌大的水果。
她身上的伤口只是被简单的止血消炎过,然后一个简陋的包扎,如今她一动,伤口又裂开渗血了。
似乎是那人刻意为之,将射她的箭放在了她的手边。
箭身粗糙,做工也简陋,看着是山民所用的。
可是看这屋子的模样和布置,可不是一个山民能用得起的。
她头疼得厉害,只记得自己出城时还好好的,结果就被人从后头射了一箭,幸而她自保手段了得,往年总是被人追杀,所幸致命处时常有保护的东西,她也不至于死得那样糊涂。
她拿起箭,仔细看着,脑海里闪过一长串的名字,却都被一一否定。
她的身边,不会有这种人。
拿这种箭来刺杀她,简直是辱没了她。
想她一生光荣幸运,十八岁进宫为妃,二十三岁假死出宫,依旧富贵荣华,活得更加恣意潇洒,也无人能再束着她。今年三十八岁,她又有了心中所爱,所爱相配,还有了属于二人的孩子。
上天待她不薄,这一回也同样让她捡回一条命了。
她如此想着,本应感到高兴的,可是内心却感觉空落落的。
这时,底下的狗忽然朝着门口呜呜几声,显然是有什么人要来了。
下一秒,门被打开。
外头细雨蒙蒙,风吹进来一股子冷气。
贺阳夫人裹紧了小薄被,警惕地看着来人。
那人一身缠身黑衣,连面容都被遮得严严实实的,脚下沉稳,丝毫没有慌乱。
“贺阳夫人,好久不见了。”来人说。“这一别,应该有九年没见了吧?”
闻言,贺阳夫人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就是当年那个被她抱走的孩子,淑媛夫人的小皇子,江祈辛。
当年她被恨意所主导,带走那孩子后一直对他恶言言语,让他从高高在上的五皇子,变成了一个乞丐,让他每天吃不饱饭,还要挨打。
贺阳夫人媚眼微眯,“可惜啊,当年让你跑了,不然你也活不到现在。怎么样?五皇子殿下,王位被抢走的滋味如何?”
“呵呵,不过我已经找到了比皇位更加强大的存在,不劳烦贺阳夫人您替我挂心。”江祈辛笑了笑,看着无所谓地模样。
贺阳夫人抿了抿唇,不再接话。
江祈辛说的,可能就是姜沉舟,那个李家最大的威胁。李家之法,对方皆背道而驰,处处上不得规矩与台面。
“堂堂五皇子跟在一个太监身后,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江祈辛啧啧两声,颇为不赞同地道:“从父王宣布我去世那一刻起,这世上就没有五皇子江祈辛这个人了。夫人,看来你可比姜沉舟招人恨得多了。”
“我一介女子,与那阉人又有什么可比性的?”
“夫人真会说笑,你二人皆非良善,为何不可比?不过他比你幸运多了,有个温柔体贴的枕边人。不像夫人……”说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贺阳夫人一愣,“你什么意思?”
江祈辛头昂了昂,“夫人看到手边的箭了吗?不觉得很熟悉吗?”
闻言,她又拿起那支箭看了看。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说罢,直接掰断了那箭,扔到江祈辛脚边。“你不敢以真面貌示人,要么你不是江祈辛,要么就是……当初的传言是真的,淮止真把你弄毁容了。”
“二少爷吗?他已经先去了,夫人。”
闻言,贺阳夫人惊愕了一会儿,但她很快恢复正常。她跟李厢桓和李淮止都没有感情,只是那两个兄弟能为她所用罢了。
这时候,她没有太大的悲伤流露。
李淮止上不得台面,死了和没死也没什么区别。
那个家伙以前总会用湿漉漉地眼睛看着她,希望能从她这里求到一个温柔的抱抱或者摸头什么的,那时候看他简直像极了一只狗。
“夫人好像不怎么在意?”见她反应淡淡,江祈辛的语气里透着兴味。
贺阳夫人笑了,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耸耸肩道:“他母亲是外室,他本就不能进府,当初厢桓发烧一场,大夫断言他活不了,我那大哥就火急火燎地把外室和他的贱种一起接到了府里,给了平妻的身份。可厢桓还不是争气,熬过来了?”
“他对每个人都笑,摇尾乞怜的模样别说多难看了。大哥所有的宠爱都给了他,他不也跑到我和李厢桓面前摇尾巴吗?他真是贪心,贪心到让人恶心!在意他?呵呵。”
贺阳夫人笑着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嘲弄。“我不似五皇子你,心怀天下,我最恨就是不要脸的贼,抢了别人东西,还假模假样地卖乖,就和你母亲一个样!若没有你母亲,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你命不好投胎到她腹中,那些罪就该你受着,李淮止亦是如此。”
她越说越激动,神色疯狂,艳红地唇脂显得她愈发狰狞。
外头的冷意,渗透进屋子里。
“疯子。”江祈辛气得颤抖,旁的手握成了拳头。
贺阳夫人闻言,哈哈大笑,“疯子就疯子呗,我在替天行道,那些入不得眼的脏东西,都该去死!”
她状若癫狂,媚态不再。
下面的狗冲着她吼叫着,一时间屋内异常吵闹,让人头痛欲裂。
江祈辛冷眼看着,半晌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门被重重关上。
贺阳夫人看着那禁闭的门,满眼的不甘心。
笑她疯子又如何?
她照样尊贵,照样为人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