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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埋伏
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他不是会睁眼吗?”
“是的,皇姐你把他扶起来,他就会睁眼。甚至可以走路……”左筠的声音有些小,她下意识地看了疏风一眼对方已经别过头,有些伤意。
左苓扶住将云的一半胳膊,对迟久没有做声的疏风说:“过来帮我一把。”
“主子……他已经死了。”疏风有些闷闷地开口,喉间可见的沙哑。
“我知道的。可是我还是想看一看……来帮我一把。”
疏风咽了咽口水,抬手去碰将云,他触到对方冰凉而柔软的手,透骨的凉让他打了个颤,可对方的柔软却莫名让他害怕。
对方离开时的最后一眼好像还停留在昨日一般,残色斜阳下,对方缓缓地挥了挥手,一袭红衣招摇得很,可对方的表情却模糊了。
二人将将云扶坐起来,随后退开一步,仔细看着将云的反应。
只见他们注视着的人,缓缓地睁开眼,睫毛抖动时抖落几颗冰晶,这才让人确定不是他们看花了眼睛。几人不由绷紧了神经,生怕吓到什么。
将云就那样睁开眼,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他的眼睛有光却无神,如一潭死水,却正好被太阳照射到一般。
“他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左筠看了一会儿,忽然有些惊恐地说。
左苓和疏风对视一眼,看向将云的眼睛,二人不约而同皱紧了眉。
只见将云深棕色的虹膜上,居然有红色蜘蛛的图腾,且两边都有。
. 这更像是……一种契约。
“鲜于子淳那家伙,都做了些什么?”疏风咬着牙,面上绷得紧,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左苓看着也不由落下泪来,将云死前经历了什么,死后又经历了什么?
是痛苦亦或绝望,皆是因为她的莽撞无知。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左苓抱着将云泣不成声。
如果那时候,她能够多思虑几分,那将云也不会因为救她而落得如今的下场。魂魄离体,尸身被封印,那将云的魂魄也只能流离在外,是生是死下场全是未知数。
虽然她总告诫自己将云那家伙福大命大,肯定会有个好去处,可是如今……她总是忍不住联想到最坏的下场。
此时,远在水泠的鲜于子淳照旧来到竹云的病帐前,空气中还有君长戚那极具侵略性的味道,可这并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他坐在竹云床边,贴心地用药水擦拭竹云的伤口处,眉眼微垂,眼底含着淡淡笑意。“你的主子已经找到了那家伙的尸体,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
“你能猜到那家伙有多胆小吗?肯定猜不到,毕竟那家伙在你们面前肯定不是那般狼狈。”
“你肯定也猜不到,那家伙现在在谁的身体里。”
“幸好,我留下了他的身体,这样的话……要找到他,就简单得多了。”
他挑唇一笑,几分温润几分冷漠,而后从腰间拿下一直别着的紫色笛子,指尖轻缓抚过那些洞孔。
“那家伙肯定会寻找你们的,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他如今是站在哪一个位分上。这可能会伤到你亲爱的主子,但是让她知道那个人的存在,我也算将功补过了。而君长戚,他错就错在站错了对队伍,跟了不该跟的人。我会让他体会到,失去一切的痛苦的。”
说着,他将竹云的手放在唇边,他笑着印上一个吻,深情又温柔,眼底淡淡地笑意很是醉人:“你可不能令我失望啊,要抓住那家伙,你才是关键。”
他知道这会令那个家伙痛苦,可他乐此不疲。
有的东西,那个家伙不配得到。
这几夜,黄柔总是睡不安稳,她总觉得暗处有人在盯着自己,而且自己白天总是好几次发生意外什么的。
就在今天,她本来和罗君浮约在青树下见面,结果人没等到,却等到了一只毒蛇,若不是刚好经过一个赤脚大夫,可能她现在就升天了。
她躺在床上思考了许久,觉得会这么做的人只有两个。
一是罗君斐,他那么厌恶自己,肯定连做梦都在想着杀掉自己;而另一个,就是左苓,自己上次挑拨蓝衣贵族去杀她,想必她肯定吃了大亏。
黄柔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自己一个弱女子,肯定不能保护好自己。
如果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那她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二小姐,今天是夫人生辰,你得早点过去呢。”丫鬟秀儿说着,拉开了帐子。
被突然闯进的眼光刺进了眼睛,黄柔被刺得狠狠眯了眯眼,嘴角不悦地抿着。“我再缓缓。”
“可是大小姐已经在外头等着了……”秀儿看了她的脸色一眼,生意低了低。
一开始她以为这位是被认进来的,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必然不会有多大的气场,结果人后秀儿就看到了黄柔脾性大的一面,对方的娇纵气可真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
而且,她还好几次看见这位二小姐和当家老爷拉拉扯扯的,秀儿总觉得,这位二小姐可不仅仅是落难的孤女那么简单。
秀儿看着王夫人那般亲昵疼爱黄柔,她就觉得心里很是难受。如果王夫人知道了自己丈夫和自己名义上的“女儿”有了那档子事儿,对方会承受得住吗?
那黄柔见秀儿半天不动,抬脚踹了下秀儿的腿,声音拔高了些:“听不见我的话么?关了。”
“是。”
秀儿忍着头恭谨地道,又将帐子缓缓放下了。
外头的王香月等了好半天,终于在等得快不耐烦的时候,对方慢悠悠地来了。
她勉强忍下不悦,道:“妹妹在做什么,真让我好等。”
黄柔瞪了一眼旁边哭哭嗒嗒地秀儿一眼,歉疚地说:“真是对不起,都怪秀儿,说是心疼我想让我多睡会儿,所以一直没有叫我,竟让姐姐等这么久……”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王香月看了秀儿一眼,对方已经哭肿了眼睛。碍于黄柔在场,她也问不出什么。
她敛下稍皱的眉头,说:“罢了,走吧,母亲该等急了。”
二人走了一段,见王香月的神色已经慢慢缓和过来,黄柔方才走到王香月旁边,低声问:“不知姐姐这次给母亲准备了什么礼物啊?我还是头一次给母亲过生辰,紧张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