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琰低头抿了一口，又继续到：“而且，你可知道我为何不信你是擅作主张，给我难堪。”

待其出口为何二字，黎琰嫣然一笑：“因为姐姐与我说起过，你曾经提点她要防范着我，她转而告知我了，并跪地求你，决不能加害于我，否则她绝不饶你！”

贺斯靳觉得世间最大的嘲讽莫过于此，你以性命护她周全，而她则巴不能将你视作踩在脚下的石子。

“你姐姐如此待你，你不觉有愧吗？她是被你逼得走投无路，来找我一诉苦闷，可你呢，今日还来此逼问，我无妨告知你，当初是有应承过她，可见她一副了无生年的模样，我决定不遵从所下的誓了，宁可遭受报应也要替她一出恶气。”

瞧着对坐之人横眉怒指，黎琰感慨万千，当初不信自个的妹妹会暗中使绊，所以才会在避门不见贺斯靳前，求他允诺不得伤害妹妹。

如今，萧黎翦用实际行动告知她，根本不领这份情。

黎琰极力使自个保持平复的心情，她说到：“我来此，不是想法子治你二人的罪，而是要你将实情和盘托出。我料得到你想问我为何非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得一清二楚，那是因为，姐姐尚有不足一月便将去往胡地，我不想在这短短的数十余日旁生枝节，害我之前的谋划功亏一篑！所以，我想从你口中知晓姐姐的谋算如何，好有应对之策，也免我落一一失足成千苦恨的下场。”

贺斯靳的面容中多了几分得意之色：“长姐落水之后幡然悔悟，你身为妹妹忧心不已了？你担忧姐姐一旦决定与你成为仇敌，你将不是她的对手，会落于下风。”

瞧着其眼眸中的不快之色愈加甚至，贺斯靳反倒是浑身舒坦。

“如果这般自欺欺人能让你好受些，我并不介意，然我要告诉你的是，你若真替姐姐好，还是据实相告为好，毕竟如今陛下宠的是我，姐姐根本无招架之力，她去胡地，我纵然有心害她，也无能无力。坦然接受和亲的旨意，不失为上上策。”

“我知晓你会说简直是一一派胡言，那风沙漫天的北漠，岂是我等受得住的，所以为了将姐姐从苦海中救出，你更不能生事。贺侍卫是习武之人，是陛下最信得过的人。胡人常北下侵扰边郡，陛下恨不能拔而除之。时机一到，贺侍卫若是堪作大用，能替主上永除北患，姐姐不就不必再在塞外受尽思乡之苦。”

贺斯靳依旧是难信，黎琰几近是胁迫到：“贺侍卫虽是能人志士，可还不是因我在陛下跟前言语了几句，近些年一直郁郁不得志，陛下虽信你品性，可终究不敢委你重任。你若知无不言，我可以在陛下跟前替你美言几句，也劝说父亲上书举荐你！”

“我明白你始终难消疑虑，可你当下唯有信我一条路可选。你都自顾不暇了，极有可能被我几言被贬出长安，何不信我一回，指不定你此次便赌赢了。”

面对黎琰的再三逼迫，贺斯靳略有些动摇，黎琰不愿再多费口舌，她今日来就是要从其口中探知妹妹萧黎翦是如何借用她的身份，让贺斯靳愿为其鞍前马后，顾最后一次厉声告诉她到：“你可别以为我是危言耸听，也不作细想，姐姐与陛下是青梅竹马，比与你相识的时间要长的多，如此，我都能挑拨的她二人难再相见，宛若仇人，至于要陛下疏离你，你觉会是一桩难事吗？我没有性子再与你浪费时辰，贺侍卫好自为之吧！”

见其已是甩袖欲走的姿态，贺斯靳反倒显得慌乱不堪了，本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心念，他决定放手一博，赌的便是眼前之人是否会又一次背信弃义。

“好，只要二小姐肯发下毒誓，不再为难你长姐，我也不做隐瞒了。”

“你要我发的毒誓是什么？”

“若是有违，日后必失陛下恩宠，一生膝下并无子嗣，纵有儿女，也皆年幼早夭！”

黎琰应了一字，好。心底却是万分的感伤：贺斯靳，你可知道我就是萧黎琰，我早是与司徒晟情分不在，早无恩宠，也失了府中的孩儿。你所要我下的毒誓，已是应验，我是不是该庆幸自个无需再畏惧了呢？

而贺斯靳狠狠咬了一记双唇，现了些许血红色，他才决定将此事的由来一一详述，言辞之间，则是不少替凌厢阁那位的推诿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