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小
背景设置
第30章 差事降临
赵图楼知道自己如果能够离得开帝都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策马奔向平城。
但是身为皇太子,周边有太多双眼睛盯着他,让他没有办法,像其他人一样自由的行动,平城失去了消息,那儿的情况也不得而知,赵图楼的心里越来越焦急。
“莫不是出事了?”虽然他很不想这么说,但是这样闭塞的情况,他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能出什么事呢?”梁烨皱了皱眉头,不解的问道:“听说那边山多,或许是因为发生了雪崩,让通信切断,所以那边的信儿没办法传过来吧。”
“或许吧,只是本宫这心里总是有点不安定。”赵图楼缓缓的说道,语气虽然放松,但是心情并未放松下来。
梁烨没有察觉到主子心情变幻,思索了一下,忽然跪下对赵图楼说道:“恭喜太子殿下,今年,陛下将祭祀大事,交由太子殿下来处理。”
赵图楼听闻此言,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冷然说道:“这有何可恭喜的?”
梁烨身为太子府的总管,遭遇将这些年的变化明之于心,就连从未谋面的圣上的心思,他也摸得七七八八的了。听闻圣上将这样的差事派给赵图楼,他心里怎能不高兴?
“恭喜太子殿下,终得陛下重用。”梁烨笑了笑,满脸的喜不自甚。
赵图楼却没有因为这一番话而开心,反而冷下脸来,轻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这件差事很好吗?做好了对社稷无功,做不好,就会被冠上蔑视祖先的大不敬罪名。”
“太子殿下,您的意思是……”梁烨有些瞠目结舌。
这其中的道道他倒是不知道,只是觉得圣上能将这样重要的任务派给太子殿下,就足以说明圣上已经对这个太子殿下开始重视。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差事与差事之间,竟还有这样的天壤之别。
“那太子殿下该如何应对?”梁烨擦了擦头上冒着冷汗说道。
“只能万事小心了,今日天气正好放晴,本宫去祭台看看。”赵图楼轻轻的说道,说完,抚了抚袖子上梅花的花瓣。
在府邸里,闲散的日子终归是太多,他或许也要进入那权力的争斗,一步一步,步步危机也在所不惜。
梁烨点了点头,忙问道:“太子殿下,小人为你准备马车吧。”
“去吧。”赵图楼淡淡的说道。
“是。”梁烨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捧上一壶热茶,闲庭看花,的确是闲散王爷最好的归宿,没有卷入那一层一层的暗杀之中,没有卷入那阴谋与权力的中心。
这样的日子总归是好,但终究不属于他。
赵图楼刚回过头去,便看见韩泷扶着红柱,两只眼睛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图楼轻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什么时候来的?如同鬼魅,本宫倒真是没有察觉啊。”
韩泷轻咳了两声,慢慢走过来行了一礼,说道:“奴婢刚来,奴婢的身体已经大好,实在是不用奴仆伺候。”
赵图楼看了她一眼,又慢慢的收回目光,嗤笑着说道:“既然不用,那就撤了吧。”
韩泷点了点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赵图楼看见她一脸纠结的表情,轻笑了一声说道:“本宫要去祭台看看,在郊外,你若无碍,便与本宫同往吧。”
韩泷早就盼望这样能够出府游玩的时光,虽然还是寒冬凛冽,但是能有这样的机会,就算身体没有大好,她也不在乎,忙点了点头说道:“是,太子殿下。”
“你识字吗?”赵图楼忽然问道。
韩泷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以前随着私塾的先生学过,只是识得一些罢了。”
“很好,本宫许是看雪看的太久了,眼睛疼,路上无事,你就给本宫念书听吧。”赵图楼说完,指了指书案上的一卷书。
韩泷会意,忙那一册书抱在了怀中。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太子府的马车并不有多么的光鲜亮丽,但是马蹄上却包裹了粗布,马儿也养得精壮。就算是雪天路滑,也不用担心马失前蹄。
韩泷刚进去,便觉得这马车比平常的马车还要热上几分,有些惊奇的问道:“这马车怎的如此热?”
梁烨还没有放下车帘,笑了笑说道:“马车的底部是中空的,放了一个铁盒子,里面放了些烧红的炭,可以保证这一路都不会冷。”
韩泷了然的点了点头,这般会享受,这般富贵人家的作态,恐怕也只有赵图楼能够想得出如此精妙的点子吧。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韩泷想着翻了一个白眼儿,靠在车壁上,尽量和赵图楼保持一定的距离。
赵图楼轻哼了一声:“还不快开始?”
韩泷这才想起来自己被带来的目的,清了清嗓子,翻开书卷的第一页,朗读了起来。
她的声音并不算得上有多么柔美,甚至还有几分英气,但是读这样的治国方略,这样的声线正好,还很舒服。
韩泷也不知道自己读了多少页,只记得翻过了一页又一页,早已经是口干舌燥,四周看了看,车壁上挂着一个水囊。
再看看赵图楼,双眼微闭着,似乎已经睡着了。
韩泷最恨这种不尊重自己劳动成果的人,轻哼了一声,慢慢的将书册放下,去下车壁上挂着的水囊,咕嘟咕嘟就灌了几口。
赵图楼耳朵微微动了动,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怎么不读了?”
韩泷没想到他是醒着的,笑了笑道:“奴婢还以为太子殿下睡着了呢。”
赵图楼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本宫的确睡着了,但是本宫睡梦中也知道你读了什么。”
“怎么可能有人在睡梦中还能保持神志清醒呢?”韩泷一副不信的模样说道。
“那是因为期望本宫死的人太多了,本宫只好时时刻刻都保持着警惕,在睡梦中也能察觉身边的响动。”赵图楼缓缓说道,说来像是平淡的口气,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其中的沉重。
也就意味着,这么多年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