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羡掀起眸，最先看到的是件溅上了咖啡渍的烟灰色衬衫，她盯着那些星星点点的褐色斑点，想到牧昔辞今天穿的好像就是这个颜色的衬衫。

赫然直起身，在瞧清对方的脸时，心里暗道了一声倒霉，“牧总。”

牧昔辞的视线从满是污渍的衬衫上收回，面无表情的问：“顾秘书这是对我的决策不满？”

顾羡擦掉唇角的咖啡渍：“没有。”

周遭的人瞧着气氛不对，早就溜得没影了，刚才还热火朝天的茶水间眨眼间就只剩了他们两人。

牧昔辞：“晚上有个宴会，你和我一起去。”

“好。”

作为秘书，顾羡经常会陪同牧昔辞出席各种需要应酬的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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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举办点是一家私人会所，受邀前来的都是各界名流，现场布置的很是低调，却又处处透出不菲的气派。

顾羡跟在牧昔辞身侧，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这种场合她就是个行走的花瓶，不用说话，不用应付，连喝酒都轮不上她。

牧昔辞不愿喝，没人敢勉强他，他若愿意喝，那便是自己想喝。

半小时后，牧昔辞上了二楼，顾羡终于得了自由，不用再亦步亦趋的跟着了。

顾羡端着餐碟准备吃点东西，她一下班就跟着牧昔辞过来了，这会儿饿得不行。

刚夹了块糕点，就听身后传来‘咦’的一声，“这不是我们中文系的系花?学霸吗？怎么沦落都来这里端盘子了？”

这句话当然只是故意埋汰顾羡的，会所的工作人员都是穿着统一定制的衣服。

“这里不是没有邀请函不能进吗？保安是怎么回事？”

“羽舒，说不定人家有呢，前几天我可亲耳听到叶大少问朋友多要了张邀请函，说是要送给新处的小情儿，谁不知道叶大少为了追我们系花，把家底儿都差点搭进去了，只可惜人家瞧不上。”

无论是小初高还是大学，班里总有那么几个人喜欢拉帮结派，排斥与自己格格不入又格外优秀的同学。

顾羡不准备搭理她们，这群人除了压着声音过几句嘴瘾，别的也做不出来，她今天的身份是牧昔辞的秘书，真掐起来，影响不好。

赵羽舒‘哼’了一声，用一种睥睨天下的目光斜了顾羡一眼，“你爸为了几千万的周转资金四处求人，你倒好，还在这里招蜂引蝶卖弄风sāo。”

“羽舒，人家说不定也是在拉投资，就是方式有点与众不同，”有人暧昧的撞了下赵羽舒的肩膀，“这多轻松啊，不用求人，往那儿一躺就……”

顾羡吃完一个蛋糕，才慢悠悠的打断几人的自娱自乐，“这么说多没意思啊，不如我去给你们借个喇叭，你们站到二楼去吼一圈，让所有人都听听。”

几人面色一僵，上层圈子比普通人的圈子更泾渭分明，如果她们能上二楼，还会在这里？

“顾羡，”赵羽舒缓缓抬高了端酒杯的手，杯口倾斜，酒液倒在地上，溅在了她裸粉色的鞋面上，“擦干净，你爸要的投资我给了。”

顾羡垂眸，盯着赵羽舒伸过来的脚，默了半晌，旋即笑道，“好啊，我问问要多少。”

赵羽舒：“……”

顾羡在一众人吃屎一样的表情里拨通了父亲的电话，怕她们听不清楚，还特意开了免提，“爸，你公司还差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