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羡一边换衣服一边给牧昔辞打电话，但无论是私人号码还是公司号码，都一直无人接听。

她皱眉。

漆黑的房间里突然闪过一道亮光，转瞬即逝，紧接着便是轰隆而至的雷声。

她拉开窗帘，外面下着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窗玻璃上，晕开成一朵朵的水花，莎莎的雨声将听筒里的忙音都模糊出了几分不真实。

楼下花园，牧昔辞的车还停在那里。

顾羡挂断电话，转身出了房间。

‘咚咚咚’。

手指叩击门时发出的闷响声在空寂无人的走廊上回荡，牧昔辞的警觉性向来很高，但此刻，那声音传进去却像是进到了无边无际的黑洞，没激起任何回应。

顾羡有点急了，也顾不上会不会吵醒隔壁房间的牧安凝：“牧总，海城那边公司出了点情况，需要马上处理，您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说话间，她的手下意识的摁了下门把手。

然而——

原本应该纹丝不动的门把手却动了。

顾羡：“？？”

门没锁？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里面的声音也泄了出来。

“沙沙……沙……”

那是一种细微的摩擦声，很轻，混在密密稠稠的雨声里，几乎听不见。

房间里一片漆黑，走廊上的灯光从那一条细缝里透进去，根本撑不起那片浓稠的暗。

顾羡的后背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牧总？”

“……”没人应。

“牧昔辞？”

她慢腾腾的推开门，一丝丝寒意顺着脚踝蹿起来，冻得她哆嗦了一下。现在正值夏季，几乎都开着空调，但一般都是让人舒适的温度，牧昔辞的房间简直形同冰窖。

顾羡够着手去摸墙壁上的开关。

她基本已经确定牧昔辞不在房间了，又是敲门又是喊人的，这么大动静，就算睡着也该醒了。开灯也只是想再确认一下，明天牧昔辞问起，也好有个交代。

顾羡的手腕突然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攥住。

她吃了一惊，本能的往回一缩，却被男人握紧重重磕在了墙上，下一秒，男性沙哑到紧绷的嗓音响起：“谁？”

是牧昔辞。

顾羡松了口气：“牧总，是我，顾羡。”

要不是他开了口，顾羡几乎要以为握着自己手腕的是个死人。

他的手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海城分公司那边……”

牧昔辞松了手：“滚。”

“……”顾羡很想立刻转身走人，但良好的职业操守支撑着她把事情完整转述给了牧昔辞，颇有些咬牙切齿：“你电话一直没人接，廖经理就打到我这儿了。”

“闭嘴，滚回去。”

从头到尾牧昔辞都隐在门后，顾羡看不见他，之前他声音又一直压的很低，听不出异样，如今骤然抬高音调，竟有几丝若有似无的……颤。

“咔嚓。”

旁边房间的门发出一声轻响。

估计是牧安凝听到动静，被吵醒了。

顾羡：“……”

牧昔辞一把拉住顾羡的手，猝不及防的把她拽进了房间里，手臂一横，把人压在了墙上。

门随即合上，卧室里伸手不见五指，连原本那丝从走廊透进来的微弱光芒也消失了，沁人的寒意从四肢百骸席卷过来，冻得她脑子都慢了半拍。

几秒钟过后，顾羡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出自己手下触感异常。

呼吸在一瞬间就急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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