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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間淺粉護眼青春

第14章 十四瓣玫瑰 冰美人

對於這個患者,蘇歸曉就是隱隱覺得有哪裏不對,原想回到辦公室靜下心來仔細再想想,卻沒想到無獨有偶,冤家路窄,蘇歸曉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靠門口電腦前的葉和安。

葉和安的手裏拿著一個病曆,許是聽到了腳步聲,也抬起了頭來,視線相接,也不過是短短片刻,他隨即低下了頭繼續自己的工作。

所以……他不是來找她的,不是來催她論文的?

見蘇歸曉站在門口,嚴安逸向她解釋道:“葉師兄是老板讓他來查患者資料的,不耽誤咱們工作,怎麼樣,剛才查房還順利嗎?”

原來是這樣。

蘇歸曉走進屋,對嚴安逸道:“二十六床我總覺得他的情況不太對。”

嚴安逸思索了一番,“二十六床?不就是那個昨天非要轉給曉天負責的患者嗎?”

“對,他剛剛突發言語不清,幾十秒就好轉了,我懷疑是TIA,這個情況有點奇怪,而且昨天我問他的時候,他說他其實發病之前也有頭痛和肢體無力,他會不會不是單純的外傷性硬膜下出血……”

嚴安逸想了想,“如果不是外傷性硬膜下出血,那你覺得是什麼?”

蘇歸曉搖了搖頭,僅憑現在的線索,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適逢韓曉天也腳步匆匆地趕回了醫生辦公室,一進屋就直奔空電腦前,開了新的檢查醫囑。

嚴安逸問他:“正說著你那個病人呢,怎麼樣?有什麼想法?”

韓曉天手裏開著檢查單,皺了皺眉,“老爺子現在狀態挺好的,我和南哥商量了一下,絕對這次的病情變化也未必和入院的出血和手術有什麼直接關係,病人年紀大了,血管要是不太好,出現TIA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保險起見我們先給他查個核磁。”

韓曉天說話間,檢查單已經打印完了,韓曉天拿著檢查單又匆匆走了出去。

雖然韓曉天這樣說,但蘇歸曉的心裏依舊有疑慮,她的心思全部都寫在了臉上,嚴安逸問她:“還是覺得不對勁?”

蘇歸曉遲疑了片刻,點了下頭。

嚴安逸道:“我倒是覺得曉天說得有道理,病人年紀畢竟大了,平時不忌煙不忌酒,血管估計好不到哪兒去,TIA在老年人裏多高發你也不是不知道,未必真和他硬膜下出血有什麼關係。”

他頓了頓,又道:“你們女生啊就是想得太多,一根頭發絲的事都能自己腦補出一段故事來,別太擔心了!”

旁邊的人從這話裏聽出了些不尋常的意味,調笑道:“呦,嚴師兄這是惹上了哪兒來的情絲,惹嫂子不高興了?”

剛剛嚴肅的病曆探討氣氛逐漸被帶歪,連帶著話題一起跑偏。

說起這事嚴安逸就一腦門的官司,“別提了,我發現女生都以為自己福爾摩斯附體,非說我身上有女生的香水味,還發現了一根長頭發,追著我問是誰的,我哪兒知道是誰的?搞不好……”嚴安逸說著,一轉頭看到了一旁的蘇歸曉,“搞不好是蘇歸曉的呢!”

蘇歸曉的思維還停留在剛剛對二十六床的討論中,看著拿自己當擋箭牌的嚴安逸,也沒拆穿,半開玩笑的應了句:“那這事賴我,改天我得上門跟嫂子負荊請罪去。”

原本的一句玩笑話,卻沒想到引來嚴安逸極為嚴肅的回了一句:“你可千萬別!你嫂子上次看到師門聚餐的照片,尤其是你還剛好就站我旁邊,她就指著你問了我半天這是誰,她要是看到你真人……”

神外冰美人的稱號也不是誰都能得的到的。

嚴安逸的話沒說完,但話中之意已經明顯,蘇歸曉挑眉,“師兄這是在誇我好看嗎?”

原本也是話趕話的玩笑話,卻沒想到嚴安逸卻認真了起來,用一種長輩的口吻道:“你呀,好看當然是好看的,就是這性格吧……其實我覺得跟你溝通也沒覺得你有什麼問題,但在其他人麵前你得溫柔點,別老讓別人說你不好相處。”

蘇歸曉輕笑了一聲,眉眼間卻沒什麼笑意,“和師兄你聊得來自然就話多些,但對於其他不同路的人,我一向沒什麼耐心。”

道不同,不相為謀。

蘇歸曉說這話的時候,葉和安正在一旁翻看著一份紙質報告,連一個眼神都未曾給過蘇歸曉這邊,隻是他麵前的這頁報告已經看了很久還沒有看完。

急診核磁,結果提示腦組織未見缺血性改變、腦血管未見明顯異常,之前的一過性言語不清應該是短暫性腦缺血發作沒錯,隻是這病因卻有些奇怪。

因為患者一般狀況可,言語不清也已經完全恢複,MRI+MRA未見新的異常,周啟南與上級商議過之後決定暫時繼續觀察,適逢午休時間,辦公室的人陸陸續續都去吃飯或者午休,隻剩下蘇歸曉和葉和安還坐在原位。

嚴安逸走到蘇歸曉身邊,隻見她還在盯著李國慶的頭核磁看,問她:“還是覺得有問題?”

蘇歸曉點了下頭,“患者MRA上血管沒有明顯問題,而又偏巧趕在這個時候發作TIA……”

“雖然MRA上大血管沒什麼問題,但也說不準穿支之類的小血管不好導致的這次TIA,咱們現在的MRA上看不到,這都很有可能的事,極特殊的情況我們管控不了,按照常規診療流程來就好。”

也不知怎麼,蘇歸曉忽然就想起了那天在重症醫學科她和葉和安爭吵時曾說出的那一句:“可是每一個證據的產生都是極其漫長而曲折的過程,作為臨床醫生,能做到應用現有經驗下最好的方法去救治每一個患者已經實屬不易。”

可在這一刻,她又忽然覺得,僅有現有的經驗、常規的流程又似乎不那麼足夠。

她沉思了片刻,“MRA上因為技術限製不能看到的除了微小的血管還有一些特殊的血管畸形,有沒有可能……”

嚴安逸聽出苗頭不對,趕忙攔住她:“你總不會在想讓病人去做個DSA吧?你可趁早打住,那家家屬之前就和曉天說覺得你像是拿他家在練手,他家經濟狀況本來也不算好,剛做完核磁又沒什麼事,你這個時候跟他們說再做個需要上手術台的檢查,他們不把你投訴到醫務處去說你過度診療才怪!”

MRA、CTA、DSA,同樣是針對血管的影像檢查,卻各有利弊,病人時常會不理解為什麼已經做了其中一個還要再做其他,費錢、費時還要挨更多的輻射,可這恰恰就是當前醫療技術的局限性,並非醫生所能決定的。

蘇歸曉輕歎氣,“如果能根據MRA就能推算出幾乎等同於DSA的結果就好了……”

嚴安逸笑了,“這不是葉師兄他們人工智能想做的事情之一嗎?那你可是抱對了大腿,說不定以後哪天就實現了呢!”

蘇歸曉原本是一聲沒有多大意義的感歎,被嚴安逸這樣一說,反倒鄭重了起來,她抬眼望向葉和安的方向,對方依舊低頭認真地在看一份檢查報告,似是根本沒有在意他們這邊在聊什麼。

蘇歸曉收回目光,沒有說話。

雖然說起來目標都是好的,但太遙遠的目標也不過就是掛在天邊的一塊餅,於現實並沒有太大的意義,對於現實的患者,她還是要想一些更現實的解決辦法。

蘇歸曉去找了周啟南。

聽到蘇歸曉的提議,剛剛午休回來的周啟南穿著白大衣的同時不由冷笑了一聲:“你以為我們就沒想到給病人做個DSA看看嗎?但這是個要上手術台的檢查,價格高、有輻射、有創傷、有風險,現在病人又沒什麼事,家屬拒絕DSA我們也不可能強求,你要是那麼想給他做,你自己去勸他啊!”

蘇歸曉自然聽得出這是周啟南讓她知難而退的話,她抿唇,心中遲疑沒有回答。

周啟南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放棄了,哼了一聲道:“管好你自己的病人吧!”

蘇歸曉依舊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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