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对着坐在公园长椅上的程茜茜，清隽一笑，继而缓缓落座在她身边。

两人之间特意保持的距离，令程茜茜感到被人尊重之余，更感觉到这个人的可怕。

她不过在他们俩第一次见面时，对于林慕言的亲密接触，有些反感地皱了皱眉，一个小习惯而已，这个人居然记了如此之久。

也不知是他久居商场，日益养成的习惯，好在和敌人最后一战时，给予狠狠一击，还是他生性本就如此。

“你的歌曲，很好听。”

学着之前的某人，凝神于面前波光粼粼的湖泊，望着那些投射于湖面之上，被浪花拍碎了的灯光，乔易轩勾唇一笑。

“谢谢。”

随口答谢着，程茜茜心思却压根不在这里。和一个江湖号称“笑面虎”的人待在一起，她唯恐再被他看出什么，而那种被人看光了的心情，着实不太好受。

似笑非笑地看着身边女孩儿防狼似的眼神，乔易轩不可置否地一笑，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他，也唯有在程茜茜面前时，失去了他所有的魅力。

那样一双不染纤尘的眼，让他身体里的暴虐因子，不断沸腾，只想将它毁去。

如果得不到，那就毁了吧。

趁着夜色回家，站在家门口处，程茜茜依稀可以感觉到身后，某人似笑非笑的眼神。

堪称完美的笑脸，叫人难以捉摸。尤其是那双眼，更是囊括这世间万物的芳华，可那不及眼底的笑意，却又透着刺骨的森冷。

关上门，借此隔开某人的目光，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臂，程茜茜拿着之前在墨羽阁买的那本古书，敲开家里专属于舒致远的书房门。

每一次回家，满身书卷气的舒致远，是绝对不会和唯利是图的秦秀元同床共枕，大抵是因为，话不投机半句多吧。

静静地敲开书房的门，程茜茜把盒子轻轻放在书桌之上，什么也没有说，更没有惊动沉浸于书中世界的舒致远，轻手轻脚地来，悄无声息地去。

这般在外人看来，更像是讨好般的举动，还是不要惊动了其他人，尤其是她的那个舅妈。毕竟像墨羽阁那般高大上的地方，一件极为不显眼的东西，也是少则动辄上千的价格。

尽管他们知晓，她在外做兼职。可也许是出于私心吧，自从在零度咖啡厅，上个月的工资有了一千块之后，她就更加不愿意让他们知道了。

不是说这一笔钱，她要怎样。寄人篱下的生活，总不能贯穿她整个的人生，眼看十八岁成年的日子，就在眼前，她总要为自己某一条后路吧。

垂眸沉思着一切，程茜茜的眸光微沉，可能是因为从小所经历的一切，使得她总比同龄人敏感许多。那些在别人看来，如同玩笑一般的话语，更是可能会戳中她的心。

红唇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一双古井无波的眼中，更是洒满了细碎的星光。从小到大，总是默默告诉自己，心情越不好的时候，越是要开心地大笑。

起码这样，会告诉镜子里的自己，她很好。

“不想笑就别笑。”脑海里猛地浮现出某个人略显心疼的眼神，程茜茜的心猛地一悸，随后瘫软在床上，失去了所有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