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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要回蓝洲
六个月前。
星城,“黑夜”酒吧。
“哥,你说世界上的酒吧为什么都是一个样子,音乐呢震天响,不怕把人耳朵响聋,舞曲也都一个调调……”关湖喝嗨了,将汪峰拖到酒吧玩。
“那是因为,世界上爱在酒吧里玩的都是,同一类人。”汪峰说完这句装逼的话,灌下整杯“蓝礁”。
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中央舞池里一个舞姿妖娆的“大红唇”,关湖瞪了瞪他,“每当你在酒吧一口灌下整杯酒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要兽xìng大发了,去吧。”
“合适吗?今天你生日,还是陪你吧。”他有点犹豫眼里又馋的不行。
“少装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不记得那时我住你工作室时,你半夜带人回去将我赶上街头的事吗?”
“有这档子事?”汪峰做出拼命回忆的样子,“那太没人性了。”
“演技还可以浮夸点吗?”关湖斜睨他,“你再不出马,红唇姐妹要被人抢走了。”
四十三岁还逼着她叫哥的单身汉汪峰,整理下衣冠,朝他的猎艳目标奔过去。他想装得高深点,但身体的每一个细节无时无刻不在出卖他骨子里的风sāo。
三年早习惯了汪峰多次“有异性没人性”的行为,关湖又喝了几杯烈性洋酒。夜色更深,舞曲的节奏更激烈,DJ在台上发出类似动物的嚎叫,酒吧到了高潮时刻。艾薇儿《Godisagirl》响起,在所有灯光变暗的那刻,她也滑进了舞池。
嗨爆的音乐、激情扫射的灯光、摩擦的人群,向上伸长双臂,扭腰、摆臀……每个人都在舞池里尽情地摇摆。她格外疯狂的扭动,立刻吸引几个男女围在她身边呼应。有人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有人轻搂她的侧腰,有人与她跳起了贴面舞。
陌生人的体温、陌生人的气息……这就是韩东歧、汪峰他们所喜欢的?那三个字的名字在脑海里游过,她快透不过气来。
她狠力挣托一个试图对她耳朵吹气的人,冲向了DJ台,扯着嗓子叫起来,“帅哥美女们,今晚上不醉不归!一起嗨起来!”
沙哑高亢的嗓音极富激情,人群也以尖叫呼应。
台上的这个女DJ是汪峰学生,认识她,于是任由她发疯,两个人一起在台上跳起了火辣的热舞。
“嘿,你的舞跳的真不错,练过的?”背靠背扭动时女孩赞她。
“自学成材。
“这么拽?”
“跟汪峰混过那么几年,酒吧这一套哪有不会的。”两人笑,DJ在打碟时,她又几杯酒下肚。
使劲地摇晃摆动,最后她的眼前只剩下炫丽旋转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张牙舞爪的人影……
隐隐约约,她记得有人在扯她,叫着她“幼微、幼微……她疑似做梦,这个名字明明像上个世纪的事。
“小湖,小湖,我们该走了。“最后依然是汪锋将她拖出酒吧,像以前醉酒狂欢后的无数次一样。
天蒙蒙亮,关湖清醒过来,毫无意外地正躺在汪锋破工作室里的破折叠床上,身上披着还不知是什么时候洗过的毛毯,对面的破沙发仰躺着嘴巴微张沉睡的汪峰。
宿醉后嘴里苦涩难闻,她摇摇晃晃的起来,从墙角的冰柜里里取出一瓶矿泉水。
汪峰被她制造的响动惊醒,“贪杯的小混球,哥的美妙约会再次被你毁了。”
“赔你一个就是了。”她用食指指下自己的脸,“这么一张如花似玉的脸未必赶不上一张大红唇么?”
“拜托!”汪峰从沙发上腾起,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双手交叉做出“打住”的姿势。
“嘿,我一直好奇,你不是‘无肉不欢’吗,怎么偏偏对我吃素?”看到他的反应,关湖的好玩性越加被激起,她坐到他身旁,半倚过去。
“你未成年。”汪峰忙坐到一边去,拉开两人距离。
“放屁!”
“小湖,”汪峰突然正色道,“我说的未成年不是年龄或外表,而是心理。”
“说正经的,我是你喜欢的类型吗?你喜欢上我了吗?”他再问她。
“不是,没有。”她回答得很干脆。
“就是。所以你不要犯傻,你跟酒吧里那些喝次酒就会跟我走的姑娘们不一样。”
沉默片刻,他再补充道,“是,我是好色,无肉不欢。但你在我面前就像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我下不了手。三年前我没有对你下手,那么现在、以后也永远不会了。”
“好吧,你是一个有底线的禽shòu。”
“……”
仓促洗了把脸,关湖忙打车回到自己的公寓,洗澡、换上质地精良的职业套装,画上精致的淡妆,再匆匆开着被汪峰淘汰的二手福克斯,赶去远在星城西站东边五公里开外的售楼中心上班。
“关湖姐,这是这个月两个代理公司关于项目推广的提案、竞品监控情况以及咱们策划部成员上个月的绩效评定表……”刚到办公室坐定,助理小孟就交来一摞打印文件,“还有夏总说晚上企划部所有成员要加班,关于新一期商业认筹策略的事。”
“OK。先放桌上吧。”等小孟出了办公室,她泡了一本热茶,一一打开文件。
一晃,自己就成了“姐”字辈的人,公司里新来的应届职员大多是92年往后出生。关湖现在入职的凤凰城集团,是一家全国排名前十的综合性上市房地产公司,涉及房地产开发、建筑工程、五星酒店等产业,主打产品为别墅。经过三年的打拼,她现在是凤凰城集团旗下星城西站项目的策划部主任。
虽说是主任,但她手下也就管两个策划,以及流水式(意为换得快,一般房地产的代理公司都是竞标入驻,常有几家PK,胜者留下,若业绩没达到开发商的期许,常会被解除合作)代理公司里的企划。
但她还是比较满意自己当下的状态,在工作上一直付出极大的心力。
连续加了一个星期的深夜班,到周日晚上,家里的电话打来,她才想起有半个月忘记和家里通电话了。
“爸妈,对不起啊,最近常常加班,周末忘记打电话回家了。”关湖接通手机与父母三G视频通话。
“没关系,幼微,加班注意休息。”视频里父母的脑袋贴在一起,虽然她随母姓改了名,但他们还是习惯叫她以前的名字。
闲聊及各种嘱咐后,他们欲言又止的对视了一眼,母亲说,“幼微,韩东歧前几天来云市了。”
“……”关湖怔忡了半晌。
“三年前你离开蓝洲的时候他来了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前些天怎么突然又想起来看我们了。他还问我们在星城有没有亲戚。幼微,东歧那个小伙子其实挺不错的,我不知道你们出了什么问题,非要闹这么一出失踪,还让我们帮着你隐瞒。再说,这三年,他对我们还是挺关照的,你弟弟留学的学费、生活费他从来没少过一分……”
“妈!”关湖打断她,“弟弟花了他的那些钱,我都会还给他的。我们的问题我们自己解决好吗?”
“哎……好吧,你长大了,由不得我们插话。”
“爸——妈——你们不要这样说。”
结束了与父母的通话,关湖张开四肢,瞪大眼睛仰躺在床上。
生日那天晚上在夜色酒吧所感觉到的幻听,原来是所预示。
“你要不是想不开放不下,怎么要改名换姓,三年也不回去?”汪峰的话言犹在耳。
谁说我想不开放不下的!
我就是要在他面前很精彩的活着。
“我要回蓝洲。”关湖拿出手机,将信息发给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