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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海盗来袭

摩尔人听不懂曹令如的话,他只懂大秦语和大食语。但曹令如的动作他是看得清楚的,也明白了曹令如的意思。惟其如此,他才是震惊。从来没有想过,身为一个奴隶,竟还能有一间单独的屋子休息,甚至还华丽至此。

当然在曹令如的眼里这就是一间普通的舱房。顶多比起普通船员的来得大些,不用几个人挤在一起。房间里头所需物事一应俱全,还有一个书架,上头放了两卷经书。这本是守严的房间,如今给摩尔人来用。毕竟,身为火长,这也是火长应有的待遇。

“怎么,不睡?”曹令如看着摩尔人呆愣愣望着她的样子,倒笑了,说了两句话才想起来摩尔人不懂,便换了大食语,“我叫曹令如,是这船上纲首。敢问尊姓大名?”

摩尔人简直惊吓,腾地从床上蹦起来,牛铃似的大眼瞪着曹令如。其中并没有恶意,更多的是不敢置信的震惊。谁会问奴隶的名字?更何况还是用敬语?曹令如的所作所为完全颠覆他曾经经历的一切。他这个样子,与之前在三佛齐展台上被拍卖时认命的麻木截然不同。

曹令如索性坐下,歪着头仰望摩尔人的样子还带着几分俏皮:“坐啊,站着做什么?你还没说,该怎么称呼你呢。”

摩尔人翕动嘴唇,半晌从唇缝里挤出一个名字:“伊阿戈。”

“伊……安格?”曹令如试了试发音,慢慢找到了,“伊阿戈……嗯。伊阿戈火长,上了我曹氏的船,可还满意?这几日都没见你回来休息,也不见你来这边吃饭,是不习惯,还是不满意?我这边都是大宋的伙食,是吃不惯吗?”

“休息?吃饭?来这边?”伊阿戈不敢置信,“我是奴隶,怎么可以……”

“奴隶?”曹令如笑笑,“我们大宋没有奴隶。何况,你可是我船上的火长,待遇怎么能同普通船员一样?自然要都要给你最好的!你之前的那位火长,在我船上也是一样的。”

伊阿戈张了张口,并没有说出话来,反而垂了头。

曹令如也担心伊阿戈拘谨,并不多留:“有什么事只管说,有什么需要就去找王杂事,他大食语和大秦语都懂得,不必担心听不懂。或者直接来找我也是可以的,不必拘束。”

直到曹令如离开,伊阿戈也没说出第二句话。他站了一会,终于躺在床上,用手轻轻摩挲轻软的大宋锦被。在大秦,这是只有贵族们才可以享受到的,现在,他这个奴隶却轻易拥有了。自从上了这艘船,他逐渐感受到了不同,正是这种不同,反而让他的心里更加苦涩。

远离了陆地之后,海上是看不出什么不同的。一望无际的海,比草原和沙漠还广阔,即便是沙罗这样在海上行了多年的老船员,也不知道海的尽头到底在什么地方。然而沙罗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当他发现启明星升起的方向在船头的时候。启明星,还是曹海教给他的,那是大宋的叫法,一直都是从东方升起。然而他们的船在离开三佛齐后,理应航向西方。

“令如,事情不对!”沙罗找到曹令如,劈头就是这一句。

曹令如一怔,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的船现在已经偏离了航道。而指示着船行方向的,正是这两日虽然依旧沉默,但却不再把自己拘在针房,偶尔能在舱房这边的小厨房餐桌旁见到的伊阿戈。略微思索片时,曹令如当机立断:“沙叔叔,你去召集船员,我去找伊阿戈!”

沙罗点头,半点不迟疑的去找人。

曹令如噔噔噔上了船楼四楼,站在了针房外。针房内,伊阿戈正摆弄着那两根雅各竿。曹令如深吸口气,推门进去:“伊阿戈。”

伊阿戈抬头,似没想到会见到曹令如,尤其见到曹令如如此郑重的神色。他放缓了手上的动作,注视着曹令如。

曹令如看着伊阿戈那双深棕色的眼睛,突然觉得无比的疲惫:“伊阿戈,航向错了。”

伊阿戈稍微顿了一下,慢慢放下雅各竿,那双大眼不再望向曹令如,麻木的垂下去。

曹令如忽然想笑,也不知道到底是笑自己,还是笑什么:“伊阿戈,这航向,可是你测错了?”

伊阿戈无言。

曹令如对这样的结果竟半点也不奇怪,她只是不明白,怎么之前就一点都没觉得不对呢?到底是她太轻信,还是实在是想要害曹氏的人手段太厉害?教她才出来一个多月,前往大食的航程行了还没三成,就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你是谁安排来的?”

“我是奴隶,只听命于我的主人。”伊阿戈望着地面,难得的,对曹令如有问必答,一点也不像以前那样曹令如说了十句,也只能得到一两句的回应。

“你的主人?昆先生?”曹令如问。她与大秦人虽然架了梁子,但如此处心积虑的要坑害她,却不像是昆图斯会做的事。

“不是。我很抱歉。”伊阿戈并没有说出到底是谁。然而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是个自由人,不是什么谁手里的奴隶,而是真真正正的曹氏海商队的火长。那大概,他会比现在舒适得多,哪怕这船上大部分人说的话他都听不懂。不过他可以学,大宋话有着奇怪的韵律,听起来像是吟唱出来的一般,好听极了,尤其是当曹令如说话的时候。

曹令如摇头,侧过身,打开针房的门:“请吧。”

伊阿戈从里面走出来,又回头看了一眼。他在这座针房里待了并不算久,远没有在大秦人的船上来得久。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却是他一生中最松快,也最沉重的时间。他遵照着主人的吩咐做事,但奇异的,当曹令如发现的时候,他想到的却是“背叛”这个词。

曹令如才从针房出来,就听见头顶一阵哨音。拉长的嘹亮调子响彻云霄,在威海神舟上徘徊。不一会,另外几艘海船也响起了同样的哨音,应和威海神舟。那是瞭望台上负责放哨的人,在看到危机情况之后发出的警报。曹令如不及细想,几步攀着绳梯就上了瞭望台,果然见到渐渐靠近的十来艘海船,上头飘扬着五色旗,旗上画着一只狮头,大张的狮口逐渐逼近,想要吞噬掉面前的海商船。

“那是什么船?”

“是,苏吉丹的海盗船!”放哨的人一听询问便回答,显然对苏吉丹的海盗也有所了解,“近来他们在东南边横行无忌,甚至渐渐也往咱们北边去了!听说,若不是有黑风岛的海盗们给打回去几次,就连咱们大宋那边他们也敢去撩虎须!”

曹令如不觉多看了放哨的人一眼:“谁教给你的?”

“这……”那人眨眨眼,“金火长临走前,教我们多注意一下苏吉丹海盗……”

苏吉丹的海盗船越来越近,曹令如顾不上谈其他的,直接站在瞭望台上大喊:“准备,迎敌!”

整个曹氏海商船队的队形变了,中小型船都藏在了威海神舟之后。面向苏吉丹海盗的一面,两百人站成一排,整整三排的人,弯弓搭箭,面向苏吉丹海盗船。

曹令如的声音不可能传得那么远,便在瞭望台上打出旗语。她紧张的注视着苏吉丹海盗过来的方向,手中的旗子高高举起,直到对面来到射程之内,才狠狠的挥下手臂。

弓箭如雨,倾泻向对面。

一排的人射完,迅速后退,第二排的人上来,继续瞄准。

曹令如再次挥手,第二排箭雨出击。

然而三次箭雨之后,苏吉丹海盗们已经近在咫尺。一面面高大的盾牌立在海盗船的船舷,挡住了之前的几番箭雨。

一只勾爪被抛了过来,死死的扣住威海神舟的船舷,将为首的苏吉丹海盗船拉近。随后,更多的勾爪扒了上来,十来艘海船船将威海神舟团团围住,两边的船舷相撞,海盗们纷纷攀着绳索爬了上来。

近战相遇,短兵交接。曹氏海商队的船员,哪里比得上穷凶极恶的海盗?虽然在沙罗的组织下奋勇拼杀,却也只能是砧板上的鱼肉。无数船员就这么倒在跣足赤身,满脸绘着纹饰的苏吉丹海盗的刀下。

曹令如直接从瞭望台跳下来,直奔戴着狮头最残忍的一个。腰间软剑被掣出鞘,映着阳光辉闪,直奔巴利多面门。曹令如简直恨毒了这人,一而再的对他们曹氏,像跗骨之蛆,竟是怎么也甩不掉。

巴利多闪开曹令如的一剑,手中握着的钢叉狠狠杵在甲板上,对着曹令如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如狼对着自己的猎物:“曹娘子,别来无恙?”

曹令如的回答是掌中挽起的剑花,炫耀了日光,抖擞了梨花。一剑剑轻捷而紧迫,直逼向巴利多那张脸。

喊杀声,哀鸣声,痛斥声,惨嚎声……声声灌进曹令如的耳朵,压进曹令如的心里。不远处,一艘小型海船忽然偏了一下,慢慢的,就那么倾倒下去,桅杆斜斜,慢慢沉入大海,直到连最高处的帆尖都看不见了。而船上的人,无不例外的,被大海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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