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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特勤精英

大队长早晨很早就起,半夜刚查过哨的他睡了不足三个小时。林晨五点的高原冬天寒冷的像是块冰,整座军营仍在沉睡。他并非睡不着,而是要去看看那个自发加训一个多月的兵。

窗外有了脚步声,大队长走出营楼,看到黑暗掩藏的训练场有一个漆黑的奔跑身影。他问哨兵:“为什么放人出营门?”

哨兵是个上等兵,他战战兢兢:“是主哨交代过的,上这班岗的哨兵都知道,凌晨四到六会有个新兵跑步。大家……大家都不说。”

大队长若有所思,翻开岗本看主哨的名字,正是十三班长杨班长。他又往前翻,一连一个多月,凌晨四到六都是十三班长。大队长点点头,生硬的语气软和下来:“好,继续执勤。”

大队长来到大门哨,十三班长正在执勤:“站住,口令!”

“团结。”

一束手电光照过来又灭掉。

“大队长好。”杨班长在哨位上口头请示汇报。

“小杨,每天四到六,身体吃得消?”

“大队长……我,我错了……”

“什么错?嗯,让他跑吧。下岗后到我屋拿鞋。”

“谢大队长。”

杨班长提起的心终于落下。早饭过后,酒寺泉发现自己的鞋架上多了两双新鞋。

新鞋带来的是更多的奔跑。时间在奔跑中飞快流逝,一晃又是半月,新兵连的自行考核告诉酒寺泉距离特勤仅有三十秒的差距,这差距,仍在五公里。

十二月的冬天与十一月的冬天不太一样。十一月的冬天是寒冷,威严,恐吓,是要这些生活在和平年代,生长在暖气房的年轻一代知道自然;而十二月的冬天,是告诉他们春天可能永远不会再来。

酒寺泉的耳朵裂了口。耳朵裂口是被班长发现的,班长去医务室要来冻疮膏,给酒寺泉抹的时候,他说:“特勤五公里的标准是十九分半。但是想成为全新训队一年只要一个的那个兵,得全部优秀,再跑进十九分半。”

十天后,又是考核,那是终极考核,是最后一次。

据考核还有三天的时候,酒寺泉跑进了十九分半。那是专为他一个人准备的[测pingyin试],四排排长和各班长保障,大个卡表,剩下的人围观,捏汗,然后欢呼。也在此时,酒寺泉所有的科目都达到优秀。他成为全新训队2013年素质最好的新兵,特勤,指日可待。

全排簇拥着酒寺泉回到班里,二中队中队长对杨班长说要是真能把这个兵送去特勤,给他一个优秀士官。张德进高兴地向大队长请示要会餐。大队长心里很高兴,但还是拉下脸:“淡定,真去了再会餐。”

杨班长比得到优秀士官还在意的,是三天后的考核,那才是真正的战场。他呵斥大家要戒骄戒躁,别让今天的幸运毁掉明天的骄傲。但他还是很激动,激动得嘴唇都在颤抖。

没有会餐,但伙食比会餐还要好。大队长在饭桌上口头批评炊事班长,但嘴上说着骂人的话,脸却一直在笑。

两天后,总队考核组已经进驻到新训大队,考核科目及时间表已经派发。杨班长最担心的是五公里,因为酒寺泉只有一次跑到十九分半,其他的他有信心,这点却不能保证。

全班都很紧张,酒寺泉却很淡定。明天就要考核了,点名后,班长又叫酒寺泉出去走走。

两人来到照壁后面,站在通向外面的那条小路。班长搂住酒寺泉的肩:“要对你说声对不起。”

“怎么,班长?”

“那声口哨,不是你吹的。”

“我知道……”酒寺泉低了头。

“你当然知道,吹没吹你还能不知道。”杨班长尴尬地笑了笑。

“是谁吹的?”

“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另一件事。”

班长的话让酒寺泉很疑惑,他想问班长为什么说是他吹的,但又想算了。

班长看了眼酒寺泉:“很小时候,我爸打过我一次,为了什么,忘了,好像并没有犯错。那顿打很爆裂,硬生生抽断两根扫帚。那屁股肿的,记忆犹新,好多天只能趴着睡觉,站着吃饭。从那以后,我再没有挨过打。我爸把那两把断扫帚挂在我屋的墙上,直到上高中我看见那扫帚,腿还忍不住发抖。因此我也再没犯过错,在我的心目里,我爸说啥就是啥。”

班长说完,叫酒寺泉回去,剩下他一个人凝望远山。

酒寺泉根本就没听懂,当时他并不知道班长的父亲已经去世。后来过了一年,酒寺泉当了老兵,收到班长的来信,信里有一段是这样说:“带你们这批兵,是我第二次带兵,第一次带兵,也就是带你们的老兵时,在新兵连也有一件突然的事情,是有人骂了大队长。骂的人一直都没找到,但骂完后,新兵就迎来操练,直到下连。”

“我当新兵的时候,也是中秋前后,有一件特别讨厌的事,那件没尾巴的事发生后,就开始操练我们,直到下连。”

“你以后当了班长或者父亲,就懂了。”

考核如期而至,经过两天的残酷考验后,三支队新训大队考核通过,四排在各项评比中占优,新兵第一名,是酒寺泉。五公里,他跑进十九分钟半。他跑过终点线,卡表的兵报出十九分二十秒的成绩后,身边有一个总队的干部大叫:特勤,去特勤。

酒寺泉的特勤去定了。

大家都这么想。

那天晚上,大队长和教导员在大队部以三支队新训大队的名义提交了一份申请,申请新训大队二中队四排十三班战士酒寺泉分兵至特勤。那申请表上有新训大队的公章和酒寺泉的手印。

班长和酒寺泉回到班里,大家正在地上横七竖八乱躺,见到班长都迅速站起。杨班长要他们围成一个圈坐着,说说想去哪个连队。

大个说想跟着班长下连,迷糊也说这么想。小翟说自己的考核成绩大概去不了战斗部队了,不敢奢求跟着班长下连。班长宽慰他:“特勤才要全面优秀,咱们部队哪有那么变态,咱们看的是综合成绩,综合成绩。”

班长说完大家笑了,都看着酒寺泉。

酒寺泉低着头:“谁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开了。”

大家忽然都很失落,下连,意味着新兵连的解散,意味着这些兄弟可能没机会再见。很久都没有人说话,班长掏出烟,递给每个新兵一根。新兵没人敢接。班长笑了:“来吧,没事。”

新兵接起,小翟先给班长点燃,又给新兵战友点燃。酒寺泉不会抽,干咳两声,大家又笑出声来。

刘小兵一直都不在状态,恍惚着低着头。班长怕他因成绩不好而失落,问他怎么了。他说得很小声:“我不想去战斗部队,我想去一个不训练的地方。”说着他流下眼泪,“训练太苦了,当兵太苦了。”

大家又都陷入沉默,当兵确实太苦了,背井离乡,不见亲人,条件艰苦,任务危险。没办法,谁叫你是军人。十三班一片烟雾笼罩,好在营房很旧,没有烟感。门外传来外班的欢呼声,他们一定在庆祝新兵连的结束。班长拍了拍刘小兵的肩膀,走了出去。

此时,大队长和教导员在大队部一脸凝重。大队长刚接到支队来的电话,参谋长说酒寺泉去特勤的申请被驳回了。总队为配合军事改革的红头文件刚刚下发,特勤以后不再是隶属总队的直属队了,改革成为机动部队。不再隶属,那就是说不能从新兵连直接分兵去特勤了。

“小孩的努力白费了。”教导员自言自语。

大队长紧锁着眉头:“不会白费的,在哪儿当兵,当的都是骨气。”

大队长说这话时,杨班长提着一大堆吃的从小洞偷跑回来,在桌子上一摊,大家欢呼雀跃,冲上去大快朵颐。大家高兴的叫着,笑着,狂欢。

中队把班长的手机发下来,新兵可以每人打一个电话。大个给家里打去,说明天就下连了,就是一个真正的士兵了。迷糊操着广东话,一句也听不懂。小翟让家里给他邮很多很多吃的,末了想起还不知道下连到哪里,又赶紧说不用了。刘小兵没有打电话。

酒寺泉琢磨这一个电话给谁打,是给家里,还是给女朋友。刘小兵看出酒寺泉的心事,告诉他自己不打了,那一个机会让给酒寺泉了。

酒寺泉给家里打过去电话,奶奶接的,妈妈和爸爸都在部队,问过家中都好后,他给女朋友打去,电话那边一片忙音,几次之后,还是无人接起。酒寺泉有些慌乱,但却没任何办法。

熄灯后,杨班长被叫出去一次。回来后他一脸失落。

第二天没有早操,起床哨到六点半才吹响。新兵们吃过早饭后,收拾好背囊,提着前运和后留包在操场列队,等待点名分兵。

上午九点,在总结完这长达三个半月的新训任务后,大队长夸赞这是他当教导队长以来,最有感触的一个新训经历。他说这批新兵,让他见到了老军人的骨气。说着,他的目光看向酒寺泉。

随后是点名分兵,点到名字的新兵要站到新的部队的队列。一个一个的名字念过,一直都没有酒寺泉。大个和迷糊如愿以偿,去到了班长的连队,迷糊也去了,他真是幸运。刘小兵被分到530哨,那是这遥远深山里第二远的哨兵班,他曾开玩笑说去到530哨或531哨就不当兵。

刘小兵哭着,大家和他拥抱,看着他提着包走向为接他而来的士官,然后随着那个士官远去上车消失在大门口。那个遥远哨位只接他一个新兵。

酒寺泉的名字是最后一个,大队长念到时停顿了好几秒。分好兵的新队列里开始有了小声的呼和:“特勤……特勤……特勤……”

大队长有些尴尬,教员大喝队列:“都闭嘴,下连前再来一趟低姿?”

新兵连立刻肃静下来。大队长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出来:“酒寺泉,531哨。”

没错,是531,比530还远的哨位,不是特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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