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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26章 他乡遇对象

他乡遇故知是什么体验,酒寺泉还没尝过,他乡遇对象就让他爽了一把。待他叫出雨心的名字之后,他就后悔了,这下班里的老兵可就知道他对象在这儿了。咦,她怎么在这儿,她还是自己的对象吗?

周雨心扭头看了酒寺泉一眼,酒寺泉满以为她会惊讶到手中的托盘掉到地下。可是那都是幻想,531的老兵们没一个注意穿白大褂的汉族女医生,反倒看神经病一样看着酒寺泉。周雨心更是不一样,她淡定地看了酒寺泉一眼,眼神里没有半点激动,甚至带着蔑视。随后她扭过头去,继续完成她的工作,给郝冰交代注意事项。

王小刚看女医生的反应,以为酒寺泉叫错人了呢,扑哧一笑笑了出来,郝冰也笑了起来,引得周雨心微微呵斥她:“你认真点儿,给你说得一定要记住了。”

郝冰赶紧收住笑脸,郑重地点了点头。

酒寺泉一下囧住,一瞬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不可能呀,虽然已有半年的分隔,但周雨心给他的感觉是刻骨铭心的,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你听她说话的语气,你看她转身的姿态,一切都是周雨心的印记嘛。甚至包括方才的轻蔑一瞥。酒寺泉万分肯定,她就是周雨心。

一刻间似乎内心感情有了倾注,亦或是茫茫人海有了航标,酒寺泉眼泪都往外涌。怎么见了周雨心,像是见了母亲一般。酒寺泉一边骂自己没出息,一边担心为什么周雨心见到自己一点儿也不激动。

女医生很快给郝冰交代完,此间这间病房一直处于一种诡异的气氛中。除了女医生在持续动作和发出声响,其他的人仿佛定格。酒寺泉微向前倾,伸出抓取的手瞪着双眼;王小刚看戏似地笑着,眼神猥琐;郝冰看着女医生,有些怕;张德进淡定地看着酒寺泉,平静似海。

女医生快速拉门出去,然后她扭头看着酒寺泉:“你,跟我出来。”

对,她叫得是酒寺泉。酒寺泉一下忐忑起来,心里不断上涨,快要漫出喉咙的情感,似乎是愧疚。

他还没有忘了他的班长。酒寺泉看向张德进,张德进朝他点点头,示意他去。

一切是做梦一般,酒寺泉闭上门,周雨心正站在门口。她解下口罩挂在耳朵上,原本笑着的一张脸在酒寺泉看向她后,瞬间拉了下来。

酒寺泉觉察到她的动作,一向在周雨眼前充男人的他现在头低着,像个孩子,话都不敢说。

“你晒黑了。”

“你不该来这儿,你也很快就要黑的。”

“我来实习,和你没关系。”

“我打过你的电话,它们都关机了。”

“我故意的。”

“你想忘了我?”

“没有。”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句话吗?”

“不记得。”

“怎么不记得,刮风的那晚,我走之前的那晚。”

“不记得。”

“那我再说一次……”

周雨心拉着的脸流出眼泪来,她没有让酒寺泉再说,同上次一样,她的嘴封住了酒寺泉的嘴。

酒寺泉很痛苦,原来原来爱一个人这么苦,放一个人走还要更苦。

酒寺泉推开周雨心,周雨心已经是泪人了。他不舍地替周雨心擦泪水,随即扭头想走进病房。

周雨心一把抱住他,两个人在无人的医院过道静默着。酒寺泉就要化了,被周雨心的眼泪融化。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男人嘛,也是的。很久,酒寺泉握住周雨心的手:“别在这儿了,回去吧。你不想走,就不走。”

周雨心哭得更厉害了,她放开酒寺泉,扭身向医院外跑去。

酒寺泉赶紧跟上,他心慌了,从没有这么慌过,突然他觉得世界狭小,觉得这人生真的再没有什么。

周雨心跑到医院后面的草甸子上放声大哭。酒寺泉站在下边,仰望着周雨心,一动也不敢动。

末了,周雨心扭过头来,斩钉截铁:“我不走。不从这里走,也不从你那走。”

酒寺泉奔上去抱住她,王小刚在下面看得直想鼓掌。

很久之后,两人放开,转身坐在草甸子上。王小刚转身赶紧溜了,回到病房向剩下两人汇报情况。他说起来眉飞色舞,眼里出现了小女生花痴的桃花形。听的郝冰是如痴如醉,听得张德进是眉头紧锁。最后几人商定,绝不表现出自己知道,就让这事成为一个秘密。可张德进皱起的眉头更皱了。郝冰觉察到班长的表情,看了王小刚一眼。王小刚还沉浸在花痴里。

草甸子上的两人终于开始像情侣那样说话。两人挨着,手牵着,像是去年的花前月下,像是那年蹭来的烟火之下。

“你在这儿,很快就有高原红的。”

“有就有,反正你也有。”

酒寺泉摸摸脸:“有那可不好看。”

“你怎么不穿军装啊?”

“哦,这个,外出不让穿军装。”

“等有时间,你穿上军装让我看看。一定很帅。”

“嗨,行。”

“得病的是什么人呀,你们战友吗?”

酒寺泉点点头,一下郑重起来。

周雨心:“那可不行呀,他得的是癫痫,当兵那么辛苦,很危险的。”

酒寺泉不说话,周雨心有些着急:“这可是生命呀,出了事是要负责任的。”

酒寺泉还在思考。周雨心与他一样,也不知其中缘由:“那可是一条命,真要是怎么样,这辈子良心能过去吗?我去找你们班长说去。”

“哎,你别冲动啊。”酒寺泉想拉住周雨心,可是周雨心已经朝医院飞快走去了。

酒寺泉一路小跑,可就像过去每一次周雨心的飞快离去一样,他每次都追不上。他也是五公里跑进十九分半的人,但对这小女子,永远也跟不上步子。

酒寺泉跑到病房,周雨心已经在和张德进说了。周雨心背对着酒寺泉,张德进瞧见他来了,看了他一眼,继续听周雨心说,不断点头。酒寺泉觉得难堪,那可是班长呀。

两人说完,周雨心转过身朝酒寺泉走来,其身后的张德进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进去了。

“对我班长说什么了?”

“说他的病不适宜在高原上,和刚才在里面说的一样。放心吧,没胡说。”

酒寺泉依然忐忑,还想细问,远处就有人叫周雨心了。

周雨心答应后拉住酒寺泉的手:“没事的,放心吧,我去了,我会在这儿等你。”她说完,跑开了。酒寺泉分明看到她笑脸上又有了泪水。

酒寺泉很复杂,他愣在病房门口,硬着头皮推开门进去。

三人听见门声,知道他进来。王小刚和郝冰低头看地,张德进停止对他们说的话语,转而看向酒寺泉。

酒寺泉看到张德进眼里的迷雾,心想坏了。可是张德进却站起来,对酒寺泉说请他要周雨心保密。

酒寺泉愣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估计是周雨心说了要将这事捅到部队的话。他看看病床上的郝冰,对张德进说:“班长,郝老兵的病……”

张德进低下头:“他这病我们都知道,但这事必须保密。”

“为什么?”

张德进脸红了,他不直接看酒寺泉:“还是先保密吧。”说完他扭回头看郝冰。酒寺泉也看。陪着郝冰的王小刚严肃得很,显得很不痛快。郝冰的头扭向一边。

“可是班长,郝老兵的病已经不适合……”

“班长叫你怎么做,你一个新兵还敢顶嘴?”王小刚自言咧嘴,怒目金刚,一双牛眼瞪着酒寺泉,恨不得吃人。

酒寺泉没有怕,可是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安静,很安静。

“小刚,坐下。”张德进扭头训斥王小刚。王小刚才悻悻的坐下。张德进转过头来用请求帮忙的口气说:“寺泉,方才我也看出你们的关系。你去跟她说下,请她帮个忙,好不好。”

难过,很难过。班长用这种请的口气和自己说话,难过。

酒寺泉瞬间冷静下来,沉默片刻,轻轻地说:“是。”然后他扭头出去,寻找周雨心。

周雨心对这种保密感到不解,酒寺泉虽然心里矛盾,但粘稠的心让他不由得抓紧周雨心胳膊。

周雨心挣不脱,她看到酒寺泉的难过,心软说好,但要酒寺泉要告诉她一个正当的理由。

酒寺泉心里没底,女友和班长,他谁也不愿辜负。可是周雨心一脸认真,他只好像回答班长那样回答她:“好。”

一个“是”,一个“好”,说得心不甘情不愿。

回去路上,绿意正浓,高山蓝天,苍鹰盘旋,遥远微风,花鸟鸣虫。脚步沉重,像背了一个人,可郝冰在班长背上。一行四人,沉默无语,似是取经破产,各自鬼胎。郝冰挣扎过几次,想从背上下来。班长让他下来,却被王小刚的背接过。酒寺泉知道自己不会属于这个班了。方才背上的斗争是三个战友之间的亲密无间,而自己却在寂静的一边。他突然很奇怪,一月前还要走呢,还不想在这里呆,还恨这里,恨张德进。这会儿心里却有了酸劲,因为他们默许自己不属于这里。酒寺泉看蓝天,特勤的梦破了,机动部队无法去,只留在这哨所,目前看也不是自己归宿。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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